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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庆堂坐了没多久,旁边又有一桌的客人走了,桌上还有一盘刚上的鱼,一筷子都没动。谭央看着二楼所剩无几的食客,苦笑着问,你这又是花了多少钱,把这些人全请走了?这时后点的菜也上来了,毕庆堂就把桌上的菜重新摆了顺序,谭央爱吃又容易吃的放到她旁边,他自己常吃的放到中间,而谭央爱吃又吃起来费力的,摆到了自己跟前。
毕庆堂一面摆着菜盘,一面笑着怨她,你还好意思问,看看你这是和我推荐了个什么破菜馆,枉费了这么大的店面了,连个雅间都没有,满上海都找不出这么痴的老板了。
席间,谭央看着低头夹菜的毕庆堂,似是无心的说,怎么忽然间瘦了这么多,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去我们医院看看。毕庆堂一滞,随即连忙笑开,抬头对着谭央嬉笑道,瘦下来还不好,显得年轻,前些日子还有人问我,毕老板有没有三十五,他略顿顿,笑着戏谑起来,不过那人的话也不大能信,他最近有求于我!
谭央闻言便笑了起来,看着眼前从容说笑的毕庆堂,她忽然想起那天电话里他那般悲切的说自己错了,哀求她给个机会。她一直都无法相信这会是她曾经的大哥,一个那么强硬偏执的男人说出的话。这时,毕庆堂把去了壳的蛏肉放到谭央手边的空碟里,自然而然,这叫谭央的心中狠狠一恸。
初夏微热的风卷着草叶的清香从窗子外吹来,他们面对面的吃饭,时而笑语,时而静默,表面上看淡然随意,内里,却各有各的凄苦酸涩。
章湘凝婚后没几个月就现怀孕了,章总长夫妇知道后就欢天喜地的把女儿接回家照料,刘法祖的母亲得了消息的第二天就带着佣人从苏州赶来了,在章府旁赁下一栋大房子,非要叫儿媳来住,说是天天看着才放心些。章湘凝热情爽利的性子极讨婆母喜欢,婆媳相处和睦,感情甚笃。
而刘法祖大医生呢,自打知道太太有喜的那一刻起,他便讨人嫌的魔障起来。这可苦了谭央了,下了班他就捉谭央开车载他去某个犄角旮旯买些稀罕吃食回去讨好太太,而林稚菊更惨些,章湘凝但凡有半点不适,刘法祖便不分白天晚上的把林稚菊折腾来,临了,他还要提些问题来质疑林医生的专业水准。闲暇时,刘法祖还找来些妇产科和小儿科的书来研读,那副不眠不休的认真劲儿,令谭林两位医生颇为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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