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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冷淡道:“那你如今在做什么?”
赫敬定竟微微一笑,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满月悉数露.出了它圆润的身影,却在男人身上洒下耀眼银辉的同时,令其背后出现了一道幽深晦暗的阴影。
“告诉我江家与皇室真正的关系,我不信你不知道。”他轻轻地开口,声音好似随时会四散在云雾中消失不见,然而杜若却猛地睁大了双眼,昂首死死地瞪着他。
赫敬定自香囊中取出了螭龙佩,杜若不可置信地厉声道:“此物怎会在你手上?”
“原因你不必知晓,”他温柔且爱惜地抚摸着玉佩上的螭龙,声色冷淡,如同在数九的雪水中浸泡过一般,“偃师家族如何能用螭龙纹?”
杜若紧闭双眼,沉默了良久,终是缓缓地睁开了眸子。
“主人曾道,此事不必深究,他不愿江氏后人知晓真相。”
“至于你……”她顿了顿,道:“赫临逍之所以重视你,只因无论是否有十二年前的那场灭门之案,你都会是大祁的下一个皇帝。其他的,无可奉告。”
赫敬定眉头紧锁,不知不觉间手中的长剑竟掉落在了地上。
今年的除夕之夜,许多人都过得不甚太平。
城外风波不停,城内亦是热闹非凡。
江离被李如雪送回了王府——她曾住过的东厢房,一切似乎如旧。
多想无益,她只能信任赫敬定可以平安回来。
李如雪为江离包扎了伤口,又去库房取了相应的材料,后者便将自己闷在了屋里闭门不出,一夜便重塑了大山的身体。
护卫型傀儡不比战傀麻烦,肉厚扛揍、行动灵活便足够。
所幸镇远王府的材料质量极佳,若是换了宋希夷搜集回来的那些不上台面的破铜烂铁,指不定还得回炉重造多少次。
鸡鸣唱响了鱼肚白,江离坐在铜镜前,细腻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搭上了自己的眼皮。
“我是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
看不见,便没心情打扮自己,久而久之便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白瞎了一副天生的美人儿皮囊。
她不会梳好看的发髻,以前在不死峰上时杜若只会丢给她一根不知从哪捡的破绳子,让她随便系在脑后拉倒,不妨碍看路和练功便足够。
后来有了川穹,江离的发型便每日换着新花样,她的手在制作机关、傀儡和火器时精巧如神,却在梳头和搭衣服时蠢笨如猪,好在川穹会,总能将她收拾得如同精雕细琢的玉娃娃。
川穹只喜简洁干净,不甚在意衣着华贵俊美与否,甚是单调,许是那些打扮女孩子的技巧皆是为了她而刻意去学的。
江离拆了束着的长发,在桌上摸索象牙梳,正欲拿起时却被一只冰凉而滑腻的手轻柔而不容置喙地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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