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5页(2 / 2)
贺烨很果决:苟延残喘一载,并无意义,拔毒吧,无论是何结果,朕都能接受。
十一娘没有异议。
因为如果贪享一载时光,欢娱也太短暂,正如贺烨所说,并无意义。
她期待的是长相厮守,而不是如此有限的光阴,这一局,她同样只能豪赌。
而天子之舆回京,虽然悄无声息,但到底无法掩人耳目,且时过三日,天子仍然没有召会臣公,忐忑的气氛便逐渐蔓延朝堂,韦海池也终于得到消息,她不知贺烨仍然活着,以为天子已经驾崩,于是即将到来的望日朝会,便成为了她背水一战的最后良机。
韦海池于是召见同安。
十一娘未作理会,这在太后看来,越发笃信十一娘已经阵脚大乱了。
第1371章 宣谕
望日朝会的前夕,雷仰棣应同安之邀,他们已经相识日久,不算生疏了,但直到这日,当夜深人静,同安自饮似乎已经半醉,才向他说起曾经的艰辛,公主声泪俱下地倾诉看似引人羡慕的背后,多么无助多么寂独,遭受多少冷眼与多少疏远,她曾经也心怀期望,以为尹绅才是她苦苦寻求的归宿,但一切无非镜花水月,是公主单方面的自作多情。
我便是如此荒唐可笑,只要别人给予一点温情,我都会倍加珍视,我不敢怀疑其实这些都是敷衍而已,因为我无法正视自己一无是处,为什么我对于世间所有人,都是可有可无,生父怨恨我,祖母鄙夷我,叔父也将我视为次要,我生存还是死去,没有任何一人在意,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落到这番田地?
月色下的女子,有灯火无法照抚的苍白,那玉盏也映透得指尖大为清冷,雷仰棣那颗本就柔软的心脏,此时越觉隐痛,他是看惯子女子的恣意的,无法想象世上最应恣意的公主,生活得如此孤寂无助,克制的酒意便直袭头脑,膝跪着,却大胆地,第一次对高高在上的公主,献出他犹豫已久的怀抱,他想做为这个弱女子的支撑,为她撑起一方不算广阔,但尚称温情的天地,但雷仰棣当然没有想到,这个弱女子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要求。
无论如何,时光总会推移,对于许多人而言都是漫长的一夜,不会因此停驻,黎明依时来临,复兴四年的六月,望日朝会没有因为忐忑抑或期盼的人心便取消,当晨钟自丹凤门上的楼厥撞响,一声声次第传击,响彻整座大周的都城,一座座坊门顺序开启,东方那片丹霞深艳,有旭日灼灼移升。
而此时的市坊间,也渐渐有民众察觉蹊跷,他们也许是在酒肆里,听见那些士子们的议论而起疑,也许是家中上了年纪的老者,凭着本能而感知的微妙,总之就连布衣百姓,也逐渐开始忐忑不安的议论。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