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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不是称赞的意思。
京县榜首,竟无能与友人联手在曲终之前写成一首完整诗作,又两位自称深谙音律之郎君,却将贵国一首名曲演奏得支离破碎,反而是这一位伎人,尚还算舞姿优美,即便因为乐曲节奏混乱而略显惊慌,勉强仍能完成。
周望正因为粟田马养的评点带头嗤笑对手,哪知便听这遣周使话锋一转:我等远道至贵国访学,无非是听闻大周良才济济人文荟萃,本是心怀钦佩,也确实见识不少名贤大家之传世作品,果不负流芳百世之赞,只惜我等生不逢时,无缘一见真正名士大儒,数载于长安,倒见识不少纨绔子弟与浪得虚名,甚至胆小如鼠不战而逃之辈,以及庸碌者相互鄙薄争强斗狠。
粟田马养讥嘲的目光缓缓环视众人:在场中人,无不是世族子弟家学渊源,不少已经通过科举较试,可算国之佼佼,然而于贵国底蕴深厚发扬光大之诗赋、音律二艺,可有自信能胜过我等蛮邦异族者?
见在场中人竟然无一敢于应战,东瀛四杰冷笑两声,扬场而去。
这回,高崖峻可算丢尽颜面。有个纨绔尚且洋洋自得。
然而他身边这起比才事件的倡导者周望却报以怒目瞪视。
丢脸者何只高崖峻!周望不无懊恼地压低嗓音喝止,再也没有心情留在这里对高崖峻落井下石,也是拂袖而去,与来时的昂首挺胸不同,竟然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粟田马养轻视的可不仅仅只是高崖峻与贡士,而是所有大周文士!
粟田君,今日这番话说得大是痛快!虽然与来时的前呼后拥不同,离开时只有几个本国倭伎跟随,然而东灜四杰却更显意气风发,其中一个矮小身材未至及冠的少年甚至忍不住高声赞同粟田马养:在下早看不惯大周士人之洋洋自得,只凭家世显赫便高人一等,太学生中多少无才无德之流,却自以为是小看我等异族访学者,鄙薄我国为蛮荒,殊不知我东灜多少才华之士,远胜如今大周这些所谓文人雅客。
原来这东灜四杰也是出身日本大族显贵,自幼便被诏入宫廷,受早期归国的遣周使教习中原文化,后来受遣赴周,又在太学听教,固然对大周底蕴深厚的文学艺术大感钦服,然而眼看着不少太学纨绔不学无术沉湎享乐,心里早就积累了不少鄙夷,认为如今的大周再无当年盛世辉煌,又因近两年连连挑战进士及第的文士而从未落过下风,更加自傲,不过顾虑着两国邦交,并没有将这层心思表达出来而已。
然而不久前,却听闻一些闲言碎语,得知即便是在太学生中,也有不少嘲笑日本为孤岛蛮荒,百年间屡屡遣使赴周,无非贪图大周恩赐之玉玩奇珍、丝绸瓷器,鄙薄日本连自己国家的文字都没有,举国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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