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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也有苟且的快乐?”他委屈地抬眼,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就是个小男孩,一个做错事不想承认、不敢承认、怕承担后果的小男孩。

“不可以,你是个成年人,你不是单身。”

北京有点冷,我到底是女体,不禁寒,双手抱住自己,仿佛没有安全感一般。

“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让这样的日子结束,我不可能离开天津,这儿正旺呢,我爸已经在搞4S店的门面了,省会两千平米的店面不好找,手头钱不够,我准备在老家弄。”他烦躁地掐熄烟,“你知道吗,我和她异地是注定的,我就算离开天津,我和她也还是异地。”他低头盯着影子,像是跟自己说话,“男人要搞事业的。”

“所以这段时间你有生理需求是吗?”

“丁烟你不懂。”他用力碾烟头,又燃了一根,深嘬到两颊凹陷,才缓缓释出白雾,“我们可能很多年都不能在一起,要异地,而我们不是新鲜的情侣。我们分不掉的,我们有太稳定的感情了,就好像连体婴要切割,是个影响人生的大手术,你知道吗!”他转头深深地看向我,这一刻,他又变成了一个成年男人,一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等待道德标尺问刑、陷在无能困境里的成年男人,“我们困在一堵南墙里,来回撞,又不舍得回头。”

之后白若兰还是会提分手,她敏感地先公孙檐察觉到了爱情长跑的窒息。彼此太过熟悉,没有新鲜刺激,能理解不浪漫的地方,也知道在什么地方使劲对方会着急,那种无奈和绝望是平静下的撕心裂肺,是睁着眼睛情绪低落,却落不下泪来。尤其他们以前如此如此疯狂地拉扯过,青春过,骄纵过,这种平静如死水的落差太强烈了。

“所以……”

第12章

所以,他们分开了一阵,默契地在一通漫长无声期的沉默通话后没有联系彼此。约莫是意识到可能会走散,均陷入了情绪低谷。

没有家庭逼迫,没有出轨外遇,也没有性或性格不合,就是两个渴慕刺激的人安稳下来,却被生活的旋涡席卷,崩析。

半个月,公孙就回头了,不远千里失心疯一样杀在白若兰楼下,等到她五点素颜出门拍摄。

天光未亮,晨雾深重,两人站在花圃前,隔着几米与几步台阶,可谁都没跨过去。一个连夜飞机、一个酒醉刚醒。昏昏沉沉,倒像是在梦里,头重脚轻般倒置。

白若兰刚起,猛然见到他第一反应是回头,手慌乱地遮自己水肿的脸庞,被拽转身时,别过脸,不让他看红了的眼眶,“你怎么来了?”

身体衔接处,掌心与衣料透着凉与热,他们在沉默里不约而同长长叹息,“问了他们,说你今天早起有拍摄。”

白若兰嘴巴一撇,想埋怨工作人员怎么什么都说,可是她什么也没告诉她们。她世界的角角落落都知道她有一个男朋友,没几个像我一样从大学就有交情的,不少是当笑话一路唱衰下来的关系网内路人,三十岁,没结婚,还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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