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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 路当归试着抖动了两下胳膊, 想看看能不能将手铐解下来。没想到刚抬起手腕, 手铐的链子就和椅背碰撞到了一起, 发出一道清脆的金属响声, 在寂静的暗室里尤为突兀。
办公室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路当归赶紧垂下手, 在椅子上坐直, 不敢再乱动了。
虽然姓刑的疯子做事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也不能坑他。
要是让刑父发现自家儿子在办公室里建了个暗室,还把外人关在这里玩什么囚禁play,那可真就太刺激了。
不远处传来玻璃门打开的声响, 走廊里的脚步声有些杂乱, 显然来人还不止一个。
“都在门外等着。”
刑父的声音在办公室中响起, 温和却又带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
“是。”
其他几人齐声答道。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偌大的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 路当归也跟着屏住了鼻息。
过了一会, 刑珹率先开口:“父亲。”
他的语气仍旧如往日般冷冷淡淡, 却带上了一丝恭敬的意味,与刚才在暗室里的哽咽嘶哑完全不同。
“嗯。”
紧接着,一名中年男人出现了路当归的视野里。尊贵的上位者气度不凡, 气质儒雅,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的身份。
路当归心里隐隐有些惊讶。
上一次见到刑珹父亲的时候,这人虽然满头银发,但仍然精神矍铄,看起来并不显苍老。
三年不见,刑景山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手上拄着根银柄手杖,步态依旧不疾不徐,却带着肉眼可见的蹒跚。
刑珹上前几步,搀扶着父亲在沙发前缓缓坐下。
刑景山落座后,刑珹并没有跟着入座,而是绕到沙发背后,弯腰替父亲取下了披在肩上的大衣。
上次在病房里见到这对父子时,刑珹还在处处和他老爸对着干,每句话都能找机会反呛回去。
三年过去,刑珹这是从良了?
路当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靠在沙发上闭目养了半天神,刑景山仍然没有开口说话,仿佛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他抬起布满皱纹的眼睛,和往日每一次与儿子单独相处时一样,用手杖敲了敲跟前的地板。
这是让自家小子站到面前来,乖乖听训的信号。
然而,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等了很久,儿子终于站在了自己面前,却没有像往日一般弯下腰,将额头轻抵上自己的手背,祈求自己的宽恕。
刑景山开口了,语气有些冷:“……阿珹?”
刑珹仍旧站着没动。
看到办公室里的气氛刹那间变得凝重,路当归放轻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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