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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牧抖落狐裘上沾着的雪,替她披上,扶了她一只手臂:“先进去——”
衡玉点头,踮着左脚,随他一瘸一拐地朝屋内行去。
临上石阶之际,正要再抬脚,忽觉身子一轻,被人打横抱起。
萧牧两步跨过石阶,抱着她却依然身形挺直,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屋内,将尚且有些发懵的少女放进了椅中坐下。
衡玉呆呆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半蹲半跪下来。
“帕子——”他道。
“啊……?”衡玉脑中迟钝发木,好一会儿才从袖中摸索出一条雪白的绸帕递给他。
他接过,替她将绣鞋绫袜除下,帕子垫在手中握住了她的脚。
“会有些疼,但及时正回来,才会恢复得更快。”
衡玉不知自己有没有点头,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忘了如何眨眼。
他一只手握着她的足,另只手放在了她的脚踝之上。
少女脚踝纤细白腻,丁香色裙角半遮掩下,却也叫他得以看清了其上的一道泛白疤痕——
那疤痕显是旧伤,长长一道。
萧牧动作顿住。
此一刻,他心底再没了疑问。
“侯爷,咱们当真没有见过么……”头顶上方传来一道迷迷糊糊的声音,问他。
萧牧未有抬头看她,微怔的眉眼间渐渐浮现笑意。
见过。
——他在心底答道。
“咔”地一声骨节回位之声响起,衡玉轻轻吸了口凉气。
萧牧道:“你倒很能忍痛。”
他声音很平,却似带了丝少见的笑意。
然而再抬起头之际,却见她靠在椅背上,已然闭上了眼睛,只嘴角还微微动着,似想说什么胡话。
这是当真醉了。
萧牧无可奈何,默默替她将鞋袜重新穿好。
此番请客不说,他倒还成了她的贴身女使了。
他起身,看了眼屋外。
雪小了许多。
他倾身,先替她将兜帽罩上,才动作尽量守礼地将人从椅中抱起。
“如此轻易便醉酒,防备心如此之差,还做得什么正事——”步下石阶之际,他对怀中那醉鬼说道。
“我酒量甚佳……”那醉鬼勉强还有些意识,尤为在意尊严地喃喃道:“……昔日在燕春楼里,我与人饮至四更天,也不曾醉过……”
“燕春楼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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