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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容眼神亮了,表姑娘在这院子里的确是不一般的:“若是您送去,公子定然不会拒绝的。”

雪衣扯着唇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崔珩正用食指抵着太阳穴按揉,眉宇间郁气环绕,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

当漆盘放下的时候,他薄唇一抿,眼角眉梢满是不悦:“不是说了端……”

“走”字尚未说完,瞧见眼前人时,他眉眼舒开,又改了口:“你怎么来了?”

雪衣垂了头,有些难堪:“不是表哥让我来的吗……”

崔珩微微后倾,高大的身躯坐满了椅子,脸上忽浮出了一丝笑意:“你当真了?”

雪衣忽然觉得被戏弄了,眼睛圆圆的瞪着他:“二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珩不答,只似笑非笑地看她。

他发梢还沾着水汽,衣领也微微敞着,较之寻常,多了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雪衣光是被他看着,莫名地生了些热意。

她撩了撩垂落的发丝,声音颤了起来:“表哥那日若是顽笑话,那我便先走了,明日还有李先生的课……”

“走什么?”崔珩身子不动,一伸手将她直接拦腰揽着抱坐在了膝上,“来都来了。”

雪衣跌坐上去,连忙调整了下姿势。

可崔珩膝盖有意一顶,雪衣便抓着他的肩不敢再动了,只声音低了下去:“我不走了……”

“我没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他笑道。

雪衣微微羞窘,早知便不来了。

崔珩隐约间闻到了一丝香气,目光一顿,拨开她攥着发丝的手,也撩起了一缕递到鼻下,轻轻地嗅着:“好香。”

“大概是皂荚叶,我昨日用了它洗发。”

雪衣将那缕发丝一点点抽了回来。

“皂荚?”崔珩盯着她,顺着那发丝又俯身,落到了她的颈侧,拨开了衣领,像野兽般逡巡领地一样一点点嗅着,“我怎么,似乎闻到了一股擦琴用的松香?”

他声音一落,从她胸口处抬头,雪衣被那过于棱角分明的五官逼视着,心脏砰砰直跳。

他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一点点的松香都被他闻出来了……

“我今日学了琴,的确用了松香擦弦。”雪衣答道。

“在哪儿学的?”崔珩一手下移,托住了她,声音虽淡淡的,但不难听出威胁。

雪衣知晓他大约是认出了马车里的人是她了,所以今日才这般古怪。

她不敢再隐瞒:“我去了琴行。”

“又去看那个人了?”崔珩问道。

雪衣摇头:“不是,我是去看布行,顺便看了一眼,毕竟上回他救过我……”

这个叫王景的人最近从她口中出现的频率未免太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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