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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也没想到他偏偏会往这边望,连忙放下了帘子。
帘子放下的那一刻,崔珩似乎又从她身旁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眉头皱的更深了。
但乌剌的事要紧,他暂且没去管她。
“崔叔快走!”
雪衣一缩回头,便连忙吩咐车夫道。
崔璟方才被那一眼打过来亦是心惊,低头避了避,不过他却不明白身旁这位陆娘子为何也这样。
“我一个女子,叫人看见了总不太好。”雪衣答道。
崔璟也没多问,只是当看到她微红的耳尖时,目光停留了一瞬。
半个时辰后,马车回了府邸,崔璟没进,只在不远处的茶楼寻了个位置。
雪衣依照方才答应的,连梨花院都没回,直接抱着琴去找了李臣年。
如此一来,正大光明,也不会惹出闲话。
李臣年一见她手中的琴,神情僵滞了许久。
片刻,他似乎才醒悟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她:“你说是谁,王景?”
“是,李先生果真与他认识吗?”雪衣松了口气。
“王景,王景……”李臣年喃喃的念着。
这合起来不就是个“璟”字吗,还有这熟悉的琴。
他以为死了三年的人竟然还活着?
悲喜交加,思绪一时千回百转,李臣年险些脱口而出。
忽而又想到,老友既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恐怕是遇到了麻烦,他恐怕不想让人知晓他活着的事吧。
李臣年又掩了掩情绪:“认识,是故交,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不远处的那座茶馆里。”雪衣答道。
李臣年一听,搁下了书卷,不顾斯文便快步冲出去。
临出门了,他想起身后的人,又回头叮嘱:“对了陆娘子,今日的事你莫要告诉旁人,这琴也请你一定要收好。”
雪衣瞧着他们一个两个都格外谨慎的样子心底的疑虑越来越盛,但什么都没多问,点了头。
李臣年这才放心离开。
交付了一遭之后,时候已经不早了。
雪衣想起方才在街市上的匆匆一瞥,不知二表哥有没有认出她来,心又砰砰地跳了起来。
等她回去收拾了一通,从后山再过去的时候,清邬院的气氛着实有些压抑。
秋容端着汤羹送进去,又原封不动的端了出来,忍不住抱怨道:“杨保说路上遇到了突厥人,公子胃口不好,晚膳便没用几口,这补汤又不喝,这可如何是好?”
雪衣正心虚,将补汤接了过来:“我去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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