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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座城,奚容走走歇歇,到了天色熹微之时才回到了北巷。
院子的血迹被打扫一净,奚容自院门的草檐上摸出钥匙进去了。
一切都没变,但一切都变了。
她奔进自己旧日的房内,找出了自己藏下的银票。
这是姨母一家死的那天,她在察看屋子的时候偷偷塞进木壁夹缝之中的。
到了这一步,奚容反倒不急了,她呆呆坐了半晌,累得躺在被拆得只剩木板的床上。
这是她头一次为自己做主,九岁时她被送进,十六七岁,她,如今,她想当一个老练泼辣的老板娘。
从一家小店做起,将来等慢慢熟了,放大了胆子,做成了事,再走南闯北,干一番大事业!
奚容已经想好,绝不能留在荥阳,思来想去还是去江南好,那里人烟阜盛,沟通南北,多的是爱香的富贵人家,荥阳的香料也多由此进。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1]
烟柳画桥、吴侬软语,诸般好景,让人向往。
一夜奔波的疲惫在这美好的愿景中消散一空,奚容起身换了衣裳,将那身丫鬟衣裳埋了,又打井水洗干净燎黑的脸。
看着镜中人,脸是干净的,敢头发被燎得在背上打成一粒粒卷儿,将那些头发剪了,显得参差丑陋。
她凝眸沉思,索性把脸涂得更黑,点上些麻子伪饰好那张脸,才好行路。
之后又照旧日约定的,在木门划了三道,意在告诉奚竹,自己已经安全了,如今要到江南去。
做好这一切,才拎着包袱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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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江南,落花有意,游鱼有情。
戏台上的花旦丹衣水袖、婉转妩媚;街上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货郎声音敞亮、脚步轻快。
苏州临桥的大街一角,开了一家小小的香料铺子。
奚容一边擦拭着新抬进铺面柜台,一边琢磨着该怎么招揽那些小姐夫人进来,将自己做的香和香方推广出去。
柳行儿“嗖”地从后院跑了出来,一块蓝布巾包着头,抱着柄拂尘喊道:“娘诶,好大一只老鼠啊,吓死我了!”
“老鼠?”奚容打起了精神,怀疑自己疏忽了,后院库房可是她要存放香品的地方,一点虫都不能生的,何况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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