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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处置之前,还要让宫椋羽看看,冒犯宫家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世家面上尊贵体面,却都是披着绸缎的老虎,敢撩爪子的人,就要做好血肉模糊的准备。

宫椋羽低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叫声连着血肉飞溅到脚下不远处,他盯着那一滩血迹,始终未停。

话说尽了,人也已经瘫成了一团烂肉,从刑架上翻下去发出闷响,又惊起那些人的哀叫求饶。

老夫人嘴里懒得造杀业,还是大老爷开口:“大的,杖杀,十岁以下的,丢到岭南去,自生自灭。”

对面只有一个十岁下的。

大老爷和老夫人一路上都注意着宫椋羽的神色,见到没有害怕也没有怜悯,更无大仇得报后的扭曲痛快,只是定定坐着。

两人对望了一眼,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自地牢出来也该开宴了,三人无半分异色,倒真是一家子出来的。

宴厅中帐龙帘凤,珠宝争辉,鼎焚梅香,灯明如昼。

仆人穿着簇新的袄子,弄得体面利落,端着酒菜果点流水似地进了宴厅。

老夫人上了年纪,开席迎着晚辈们喝一杯果酒就作罢了,更多的还是瞧着宫椋羽的状况。

见大孙子心性稳定,并无怯懦慌张之色,她算是彻底地放下了心,不愧是他们宫家的种,同时也认真考虑起了宫秋庭在淳业寺说的提议。

几位哥儿小姐自来奉宫秋庭为首,但新大哥回来,甭管现在能不能瞧上,都要远远说句恭贺大哥归家的话。

支持中馈的梁夫人更是流水地往宫椋羽面前端菜,总归谁在老夫人心里,就在她的眼里有位置。

况且宫大老爷官进一步,娘家那边也有意和宫家再结一门亲,虽意在宫秋庭,但宫椋羽有父亲和亲弟的帮衬,将来未尝没有出头之日。

二老爷作为长辈就自在得很,他胸无大志,是个富贵闲人,宽慰自己大哥两句,再夸夸大侄子就乐呵呵地躲到一旁喝酒去了。

只宫莲和宫肃阳的生母周姨娘坐在后头,瞧前面一片火热寒暄,就忍不住低声啐一句:“他娘疯子,他是傻子,世家出来的种也不过如此。”

这话忒毒,她也只敢喃喃自语,厅内热闹,没人听到这句不满。

奚容回了有怀阁,今晚陪着宫椋羽的是春烟和凝玉。

家宴人多,凝玉就一路紧张地盯着宫椋羽的状态,但自下午从淳业寺回来,他就一直安静着,也不是犯呆,而是沉默。

连奚容无声无息地跟二公子走了,他也没有多问一句。

凝玉心中叹道:到底是大夫人的孩子,这才短短几日,就从生人勿近的胆怯变成了如今的稳重端方。

春烟的眼睛则一直往宫肃阳那边跑,二人不小心撞了一下眼神,又各自避开,春烟拿帕子掩住了羞涩勾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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