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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鹤仪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秀挺的身躯孤寂地矗立着,双拳拽紧,闭目神伤,只恨死的不是自己。

朱赟起身抖了抖衣着灰尘,往许鹤仪肩上一拍,笑道,“王桓此人最是豪爽,倘若知你我为他郁郁寡欢,必是嫌恶,事已至此,咱们不如笑送他一程。”

三人上了楼,推门进入预定的雅间,二话不说,先朝王桓惯爱坐的空椅敬了一杯。

谢堰不在,朱承安缺席,原是满席的桌面,空了几处,一席饮下来,终是笑少悲多,再没了往日的风华肆意。

许鹤仪与朱赟喝得酩酊大醉,容语饮的不多,离开前,着人将二人送回府,独自扛着那柄偃月刀回宫,路过三里河的灯市,她临桥而立,把盏对春风,将那樽来不及温的浊酒,洒向涛涛江河。

正待下桥,迎面一小乞儿笑盈盈冲她奔来,将一盏花灯递于她手心,

“有人送与你的.....”扔下这话便跑开了。

一残留温热的竹柄被塞入她手中,垂目,见是一杏黄色的橘子灯盏,不大,用细竹所雕,做工极为精致,底下缀着络子,经风一吹,褶皱的灯面旋转如锣,连带花穗撒开,泛出浅浅的光晕。

她当即将偃月刀戳地,提起灯盏一瞧,细看,灯面上画了一幅青绿山水画,工笔娟秀,画风细腻静雅,容语寻了一圈不见落款,不知是何人所赠。

四下扫视一周,水面涟漪款款,画舫琴音缠绵,酒肆茶楼灯火依旧,人人陶醉在这片喧嚣里,却不见任何人为她驻足。

莫非送错了?

容语犹豫再三,终是提着灯回了西华门外的值房。

刘承恩等闲不在宫外值房夜宿,自从容语被罢职,来这边的时候便多。

他院子里亮着灯。

容语将偃月刀放入屋内,便折来刘承恩的院子,推门而入,见他如常躺在软椅上翻看折子,便上前请了安,

“义父,这么晚了,您还没歇着?”

刘承恩借着灯火在看文书,并未瞧她,只指了指跟前的锦杌,示意她坐。

容语正待落座,见他眯起眼似看得艰难,便上前将灯盏推至他眼下,目光不经意瞥到文书,微微一凝,“蒙兀来求和了?”

刘承恩闻言笑着将文书递给她,不由自主地叹道,“你瞧瞧...这个谢堰哪,真是个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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