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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惊年不由愣怔,睫羽垂敛,“谢谢。”
原先生真是糊涂了啊,按照合约,自己永远不能再在他面前出现,又怎么可能继续留在圣衡呢?
晚上回到家,何惊年再次提出自己想去另一个房间睡,可原辞声就跟没听见一样,让他早点进来,说时间不早了,医生嘱咐的例行工作还没完成。
按摩了没几下,何惊年好像心情又不好了,闷声不吭把自己埋进被窝,耳朵露在外面,粉粉白白。
原辞声让他出来,他慢吞吞地探出脑袋,脸颊泛着红晕,小声问:“怎么了?”
原辞声拿出一个黑色天鹅绒的首饰盒,“打开看看。”
何惊年掀开盒盖,黑色衬垫上,静静躺着一条银白的链子。
链子主体点缀着翠榴石、透辉石、和沙弗莱石等绿色系宝石,不同色度和色感像玫瑰藤蔓上葳蕤缠绕的枝叶,将最大的那颗水滴形切割的红宝石坠子衬托得格外耀眼。
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艳丽色彩,在壁灯昏淡的光线里,它宛如一团烈烈燃烧的火。
何惊年惊讶地望向原辞声,对方洞穿他想法似地勾起嘴角,“这就是鸽血红。”
鸽血红,红宝石中的极致。它的火彩并不像普通宝石那样依赖切面对光的折射,更像内部某种物质的燃烧,具有难以言喻的生气。
何惊年不敢碰,也不敢接,他读不懂这番用意。原辞声微蹙了眉,“古柏林的最高评价,不想亲眼见证一下吗?”
怎么会不想。在每个珠宝人的心中,瑞士古柏林宝石实验室都是殿堂级的存在。一般只有拍卖级的宝石,才有资格让古柏林开具证书。而古柏林对鸽血红的鉴定标准,更是严苛到近乎变态。
有的红宝石已堪称极品,在其它专业机构足以被划分进鸽血红。但在古柏林,只能被分成次一级的亮丽红。从某种意义上说,唯有被古柏林认证的鸽血红,才真正担得起鸽血红之名。
然而很可惜,这样的红宝石万中无一。佳士得的珠宝专家常年全世界到处飞,也不是每场拍卖都有机会一睹鸽血红的真容。
现在,这颗稀世之珍就在他面前,像火一样点亮他的眼。但是,他却无法伸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这颗红宝石和阿耳戈斯一样,都是离他太过遥远的东西,能看到便所愿已足,不敢再奢求更多。
原辞声见他还是一幅惶然凝滞的模样,索性握住他的脚踝,要亲自帮他戴上。手指的热度和贵金属的冰冷让何惊年回过神,他几乎有点惊恐地挣开腿,“原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礼物而已。”原辞声声音还算平和,但眸中阴翳渐浓。“像这样的裸石,圣衡的珠宝库里还有很多,我不过让人随便选了一颗设计成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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