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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莎娜·索塔是墨西哥人,画作笔法细腻,喜爱用层次鲜明的蓝色和红色作画,她一生未婚,隐居在杜兰戈州南部乡下,生前籍籍无名,去世后作品被照顾她的护工送上拍卖场,引起轰动。
去年,卡洛莎娜·索塔有两件作品上了年度秋拍,最终成交价都突破了一千万,当时唐粒和老陈都在现场。
随便一幅画都是名家杰作,此间主人财力非同小可。唐粒问起来,周忆南说这里是近代史一位政要送给儿子的成年礼,几经辗转,20世纪80年代末期被政府完璧归赵,其后代租给一个收藏家,再后来由给几个美食家主理,以接待老友和会员为主。
二楼临窗有几张桌子,坐了几个用餐的客人。亭子间不大,像个私人小憩之地,入目是各种古今中外的旧物什,还有为数可观的八音盒,角落是一张很松软的老式沙发,很适合坐在台灯下就着点心读一卷闲书。
唐粒流连忘返,郁闷心情得以释放,她双手抚过窗边的钢琴,转过脸看周忆南,他站在暗光里看她,目沉如水,容颜如硬玉一般。
服务员招呼用餐,唐粒以为会是那种华美讲究的菜式,分子料理之类的,但端上桌的是很家常的一桌菜。她一筷子下去,每一道菜,都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葱油茭白,银鱼炒蛋,清炒鸡毛菜,腐竹烧牛腩。
汤上来了,是雪梨肉饼汤,唐粒舀一口,清香甜美。周忆南问:“喝点酒吗?”
唐粒吃得开心:“好啊。”
两人聊一聊刚才所见的艺术品,慢慢温一壶花雕酒,配一碟兰花豆,用的是宋代斗笠碗,底部有官字款。唐粒连喝几杯,心想这么出色的酒菜,想带家里的三个活宝来尝尝,但拿来待客的餐具都是古董,这顿饭必然花费不菲。
周忆南迟迟没问他想知道的事,唐粒一着急,就问了:“周总监,你想知道什么事?”
周忆南转动着手中的斗笠碗,唇角带了笑:“我问过了。”
唐粒愣道:“啊?”
服务员送来抹茶蛋糕和红豆沙,周忆南推到唐粒面前,慢悠悠说:“是受沈曼琳之托,但我有答案了。”
沈曼琳想知道唐粒到底有没有怀上秦岭的孩子,但她有她的矜持,便让父亲的副手帮忙一探究竟,电光石火,唐粒明白了。她拍摄各种照片时,周忆南静立以待,是在观察她。一个女人到了以孕逼婚的地步,会有孕态,若她挟子自重,不会轻易饮酒,所以周忆南说他问过了。
被世人非议,无须辩解,但不能被心上人误会,唐粒急切道:“我没干爹,是养父。我跟秦岭也没关系,是被他当枪了。”
视频里控诉秦岭负心的女人被打了码,周忆南认出不是唐粒,但秦岭是很多女孩都会喜欢的类型,唐粒和他发生一点什么是可能的。有些话,想听她自己说,她性如烈火,藏不住事。
约唐粒在此处会面,并不是奉沈曼琳之求。问问题,在哪里都能问,但就是想藉个理由,和唐粒在一个美丽的地方待一待,让她的心情变好点,昨天她受尽非议,在公司待着一定很遭罪。
周忆南背光而坐,光影衬得他眸光幽深,唐粒心跳得又响又乱,转开目光去看庭院里的乔木,她唯一认得的是银杏,风吹过树叶疏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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