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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离开的空隙,他大着胆子悄悄看了眼赵景恪,见后者脸色苍白如纸,乌黑的瞳仁嵌在眼眶中,不含半点情绪,颇有几分慑人的阴森寒冽。

赵济心头哆嗦了一下,赶紧下去吩咐人备水。

赵景恪备水,沐浴,更衣,乘马车去昭镜司上值。

一切如常,仿佛风平浪静的水面,将所有暗涌都藏在深处。

午间,沈右安的长随万福来报,说昨日赵景恪走后,沈右安发现了一个西域奸细的踪迹,经追踪查问,已经确认西域三王子就在春风楼内。

京城里所有隐秘不宜声张的事,一般都是经由赵景恪之手——原因无他,昭镜司上下固若铁桶一块,旁人眼线绝对布置不进这里。

所以这事,最后还是得由赵景恪去办。

赵景恪翻身上马,临行前,吩咐人迅速回一趟赵府,看看盛听月此时可在府中。

得到消息之后,他便领一队昭镜司的人,浩浩荡荡地自朱雀长街飞驰而过。

这队人皆身着锦绣飞鱼服,腰佩绣春刀,骑的都是高头大马,沿街百姓认出是昭镜司办事,谁也不敢上前,纷纷避让。

大队人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东民街,火速包围了春风楼,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如今正是白日,乐坊的生意不比晚上热闹,许多伶人甚至还在休息。

坊主擦了擦汗从坊内走出来,上前赔笑:“不知各位大人驾临,所为何事?”

赵景恪没露面,另一人策马上前,高高在上地道:“把你们这所有乐师都叫出来,我们大人有话要问。”

“敢问各位大人要盘问何事?”

那人摸上腰间刀鞘,似笑非笑地威胁道:“昭镜司办事,还需要向你报备?”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坊主慌张跪地,身子抖得如同秋风落叶,“草民这就叫伶人们出来。”

“记住了,一个都不能少。”

“是,是。”

坊主从地上起来,连滚带爬地进了乐坊内,将昭镜司的命令传达给其他人,里头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吵嚷声乌糟糟的。

有客人惊慌失措地乱窜出来,被昭镜司的人拔刀拦住,全部暂押到一处。

很快,坊主就领着春风楼里的乐官伶人和伙计奴仆走了出来,乌泱泱跪了一地。

“大人,春风楼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赵景恪微凉的视线扫过这些伶人,见他们都是年轻秀气的清瘦男子,眉间不自觉沉了沉,眼底隐有戾意浮动。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伶人,却没有找到西域人。

想来那三王子应该还躲在楼里。

赵景恪冷冷地抬起右手臂,向前挥了挥,身后之人立刻会意,带领一支小队冲进春风楼,快速进行搜寻。

春风楼所有相干人员,全部被羁押在一处,又被带回昭镜司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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