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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生了浓眉的听言啐了一口,骂:“什么徐二少爷?就他也配?那位小姐那么漂亮,自然只有咱们长官才配得上。”
言之凿凿令人信服,引得一帮大兵都跟着点头附和。
张颂成昨晚一直忙着带人修铁路,那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如今听了这等趣闻真是瞠目结舌,心想:白家小姐?哪个白家小姐?是那个特别美但脾气特别坏的么?当初在码头时她不是还扔了长官的外套么?现在……现在怎么又肯跟长官一起吃烤甘薯了?
他茫然不已,怔愣间又听一个大头兵在那儿吹嘘,说他昨晚有幸进了餐车,还见到那位白小姐在徐二少爷打他们长官时出言喝止了,渲染得有鼻子有眼儿,让大伙儿都听得出了神。
张颂成也听得起劲,只恨自己昨晚做事过于认真、竟没有瞧见此等破天荒的盛景,沉痛扼腕间却忽觉背后一凉,莫名有种不祥之感,扭头一看,才见他们长官正站在他身后。
他们长官在军中素有威严,校场之下虽然待人和煦,可遇事处置又总是异常严厉,一群士兵这回可算被吓破了胆,哪儿还顾得上再嚼舌根说闲话?赶紧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立正站好,大气也不敢喘了。
长官并未很快训斥他们,只是沉默却更令人恐惧,张颂成最晓得他的脾气,此时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僵持许久才总算听到长官发了话,说的是:“白小姐名誉珍贵,由不得捕风捉影胡乱抹黑,往后这些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听懂了吗?”
言语冷沉,分明是压着火,众人噤若寒蝉,肃立答是。
“回营之后再论惩处,现在回去做事。”
长官又发了话,说完之后转身离开,背影与荒芜的原野融为一体。
张颂成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总觉得那场面透着一股难言的萧索和枯寂。
第20章 手书 世道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那天中午火车总算再次鸣响汽笛, 此行北去,沿途的光景便渐渐与南方不同了。
北方冬日一向严寒多雪,丘陵渐少而多见平原, 多变的地貌暗喻着这个国家疆域的辽阔, 同那些轻易就能摸到边的西洋诸国大不相同。
只可惜……它如今已经变得羸弱破碎了。
这一路上徐冰砚都没有去找过白清嘉, 她的药膏于是一直埋在箱底没有用武之地, 这很令白小姐感到气恼,可她又不甘心承认自己生气了、认定发火才是真正的落败, 于是只能自己闷着,一路气压都很低。
入天津时正赶上下雪,天气冷得骇人,车窗都被冻得仿佛要结冰, 秀知一见这情形赶忙就给自家小姐取了狐皮大衣和毛围脖,漂亮贵气又暖和,下车时引得车站上南来北往的人们都不禁驻足观望, 派头是大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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