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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两者,他既不恋父母,也不爱亲族,旁的人于他而言更是毫无意义,就像是泥地里的笋子一般,一锄头一个,镢了就镢了,没什么好可惜。

但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他没这么洒脱了,接连好几个日夜,他只要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出那张战战兢兢的脸。白净面皮,谈不上好看,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欲望。

就是这一点欲望被他捕捉到了,才会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在突如其来又是绝世难逢的机会面前,狠下心来拧断了那只纤细的颈子。

事情做下了就是做下了,他的性子一向如此,不会为已经发生的事后悔,更不会战战兢兢求神拜佛。

但不安与后悔是两回事,他可以逼着自己不回头,但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那颗两年前起就仿佛不会再跳动的心,近来时时紊乱波动,扰得他不得安生。

便如方才,黑衣女子随口无心的一句话,就让他心如擂鼓,胡思乱想,几乎定不住神。

“难道是老了吗?”他心里念叨着,暗暗叹了口气,穿过厅堂,一路走进内室。

内室一角有一扇荷叶屏风,屏风后的大柜里藏着一座灵位。

他拉开柜门静立了一会儿,从旁边的抽屉里取了三只香燃了,插进香炉之中。

细细的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檀香味。他隔着扭曲的烟线与香炉后的灵牌对视着,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才能有片刻宁静。

灵牌上没写名字,黢黑一片,看着光秃秃的有些可怜,一如它的主人最后留在世间的,残破不堪,黑如焦炭,不甚体面的尸身。

檀香只燃了个头,轻轻的脚步声就在外间响了起来,想是宁王殿下到了。

他猛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看,转身将香火掐灭了,然后整肃形容,大步走了出去。

第419章

最坏的一招棋

“哎呀,殿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则个!”走到外间来,沈重山一扫愁容,呵呵笑着作了个揖。

宁王却仿佛没他这么松快,见他面带笑意还皱了皱眉,道:“大人看起来心情不错,莫非是地牢那边有了什么进展?”

闻言,沈重山尴尬地顿了一下,接着变脸一般,双眉向下一耷,露出一副悲愤的苦相:“殿下恕罪,那个人……那个人她禁不住拷打,死了……”

“什么?”宁王耸然一惊,便是再修养得宜,面色也禁不住微微青了青。

“死了……死了……”他喃喃念叨着,在大厅内踱步起来。

右手「唰」的一动,折扇竟然没打开,他又甩了两下,才展开一幅崭新的半月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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