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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能记得除夕夜的那场杀戮,刺寒的银光划破夜空,血流铺在白玉石阶,顺着石阶滴落下来,差些蔓延至跟前。
她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厂督的预谋。
慌乱惊恐遍布周身,她害怕厂督,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觉得厂督同外人所传的别无二致。
嗜杀成性、阴险狠戾,这些言辞似乎都在那一夜得到了应证。
直至后来,她听厂督提起廖淮的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因俞灏的事株连整个都察院,他却没有牵连的打算,甚至毫不掩饰自己对廖淮的欣赏。
陆芍心底筑起的高墙仿佛一点点被推翻,她突然觉得除夕那夜会不会是事出有因,才会有这么一场荒谬的杀戮。
待她静下心来回想先前的事,她便时常觉得厂督身上好似背负了甚么。
所以她没有俞灏为甚么疯了,她只是问:“俞灏疯了,那你为甚么难过呀?”
靳濯元阖着眼,眉眼透露出倦意:“因为我不觉得痛快了。”
陆芍伸手去探他的掌心。
果不其然,是刺骨的寒。
她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渡他余温。
“芍芍,我生怕自己像个死人,没有烟火气了。”
陆芍心口一疼,覆在他手背上的小手骤然敛紧,生怕抓不住他似的,还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
“厂督胡说甚么?”
靳濯元听见她语气带着微微怒意,生怕她被自己这幅模样吓着,立马睁眼,调转话题道:“我的意思是,明日是元宵节,芍芍陪我出去逛逛,沾沾烟火气。”
陆芍没说话,就坐在他腿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怎么了?被我吓着了?”
过了许久,她默不作声地从他腿上起来,爬至榻上。而后屈起腿,照着他的后腰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力道之大,防不胜防。
靳濯元跌落在地上,后背磕着床沿,发出笃实的声响。
他难以置信扭头,瞧见陆芍眨了眨无辜的眸子:“觉得自己是死人的话,一定没有脾气了吧。我不过是浅浅踹了一脚,厂督怎么会同我生气呢。”
靳濯元愣了一瞬,继而舌尖舔舐着牙尖,眼底缓缓浮出几分危险的警告。
不待陆芍逃跑,他便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脚腕,将人拖至床沿。
抬起她的双腿
裙摆顺着笔直修长的腿下滑,堆积在腰间。
“本来只是睡个觉,你非要闹出些动静来。生不生气的,你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陆芍不觉得怕,反而弯起了眉眼:“你看,你还会生我的气,还会凶我,恐吓我,那便不是死人。你下次再胡说,我才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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