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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鲜血能否制香,倘或可以,焚在室内,正好可以解他嗜血的瘾癖。
常至琛跪下身来:“属下无能,撬不开他的嘴,自向厂督请罚。”
靳濯元摆了摆手,示意他依照规矩自领刑责。
常至琛心里门清,没有过多的辩驳,只道了声“是”,便躬身退下。
“吴大人。”他没有抬眼,只是自顾自地拨弄指环:“醒着?”
吴友轩尚有意识,迷蒙中听到靳濯元的声音。他不敢睁眼,以为缄口不言就能逃过审讯,便垂着脑袋,佯装昏死过去。
靳濯元嗤笑了一声,示意底下的人解开刑架上的铁铐。随后又勾起一抹疏淡的笑意:“吊起来。”
吴友轩的双手被粗实的麻绳捆住,高高吊起。整个人的重量都倾注在双臂上。他咬牙强忍双臂下坠时撕裂的痛楚,以为这便到头了,谁知行刑的官吏突然松手,只听见骨头错位折断的声音,凄厉的嚎哭充斥整个刑室。
他瘫在地面,缓缓睁眼。一睁眼便是靳濯元居高临下的脸。
“醒了?”
吴友轩断了双臂,动弹不得,只两片煞白的嘴唇上下磕绊,颤颤巍巍地说道:“真的没有同伙,这事都是我一人做的,真的没有!”
贪污卖官一事,多少需要同谋打点。在场的都是公门中人,说是一人做的,谁也不会相信。
只是靳濯元今日前来,并非打探此事。东厂档头最擅侦缉,就算他不说,查清顺州贪污案也是迟早的事。
他今日前来,为的是另一桩事。
诚顺站在一侧,手里捧着画轴,画轴铺开,熟宣上勾画着一位眉目清秀的人。
画像描绘细致,就连他衣着的纹样都一一画了出来。
吴友轩喘着粗气瞥了一眼,几乎脱口而出道:“不认得。”
“不认得?”靳濯元蹲下身来,摁着他的眼:“不认得你眼皮胡乱跳甚么?”
吴友轩解释道:“这人样貌普通,我当真没甚么印象。”
“咱家却听说,这人七日前一直在你府前转悠,不是来寻你,难不成是来寻你夫人的?还是说...”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叶子挂坠,坠子明晃晃地摆在吴友轩的面前。
吴友轩瞧得清楚,上面镌刻的小字正是他幼儿的乳名。
靳濯元收回金叶子,直起身问道:“还是说,是来给你的稚子送满岁礼的?”
吴友轩怒目圆睁,眼底布满红血丝,面目狰狞地盯着靳濯元:“你将我夫人和幼子怎么样了!都道祸不及妻儿,我的事,同他们有甚么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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