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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拖着她就往外走。

孟老娘拿她这滚刀肉的性子没办法。且也不是真个同她生气,在口中嘟囔了两句,象征性地骂了一回,便也依着她,一起出了门。

这阵子,火刀村水田里的礼云。仍是一筐接一筐地往稻香园送,园子里剥礼云子的十个妇人从早到黑忙个不休,存下好几十罐红艳艳的蟹籽,纵是做惯了农活,称不上皮肉细嫩。时间长了也难免有些受不住,十根指头都给磨破了皮,庄户人不讲究,又不会特意为了这点子小伤擦药包扎,隔天再来干活儿时,稍稍一碰那坚硬的蟹壳,手指便疼得钻心,以至于鲜血淋淋。

这个事,孟老娘回来提过一回,花小麦恍然,继而便连骂自己考虑不周,当夜便等不得地寻到景泰和,让他帮忙打了十来套剥蟹的工具。

说来这所谓的工具其实也简单,不过是一柄半个巴掌大的小锤,用来将蟹壳敲松,再用一只食指长短的细长铁片把壳撬开,就能顺顺利利地将里面的蟹籽取出。工序复杂了点,干起活儿来可能会慢上一些,幸而已有了好些礼云子,花小麦也不着急,只吩咐那些妇人慢慢来,最要紧是别受伤。

取出来的礼云子不能久放,汪展瑞便索性将其做成了酱,天气冷,轻易不会坏,吃到过年前是没问题的。至于那些雄蟹,有的斩成小块做成礼云酥,有的则只用油炒过之后磨成粉,做菜时加上那么一点,鲜香味比香蕈粉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芸儿连日来除了张罗外卖摊子之外,便始终帮着汪展瑞收拾铺子上满坑满谷的小螃蟹,日日不得闲。这姑娘自打来了铺子上,便始终勤勤恳恳,无论学厨还是干活儿,皆从不肯偷一点懒,花小麦自是看在眼里的,瞧着她开始上灶做外卖之后,手艺愈发精进,心中也便考虑着,该到了让她出师的时候。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自己不可能将所有的菜一一手把手地教她,说到底,还是得靠她自个儿去钻研才行。

于是,这日晚间,打烊之后,趁着汪展瑞和谭师傅以及春喜腊梅他们还没离开,她便招手将周芸儿叫到面前。

芸儿你跟了我多久了,可还记得?

她唇边带着一点笑意,望着那姑娘道。

一年零两个月。周芸儿连个磕巴都没打,立刻答了出来,紧跟着便是一个激灵,师傅你问这个干嘛?你不会是想赶我走吧?

你脑袋里想什么呢?

花小麦哭笑不得:你又没犯错,眼下是正缺人手的时候,好端端的,我赶你走干嘛?我是想问你,最近这一向,你觉得自己厨艺怎么样?

我?周芸儿抓了抓太阳穴,怯生生道,我每天都勤加练习,知道自己比不上师傅、谭师傅和汪师傅,但若是跟我自个儿相比较,的确是比从前熟练许多,一样食材该怎么烹饪,心里也逐渐有了数。师傅你说过,做厨这事,必然是年月越长,才越有经验,我会好好儿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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