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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我明白,可我和你媳妇的情况,还不一样。他浑身都是酒气,竖起大拇指,嘟囔含糊地道,我爹,那是名满天下的大厨啊!他老人家只爱清闲自在,就把我们全家都拘在深山里过清俭日子,要么逼着我陪他种茶,要么就是扯着我学厨,学成之后,又不许我离开山里,那学来何用?我是跟他闹了不知多少回,才终于离了家,想着有这么一身本事,总不会混得太差,可谁成想
他歪着身子,不住地往旁边出溜:我晓得自己脾气不好,不计在哪个酒楼食肆都干不长,但你帮我琢磨琢磨,这事儿搁在你身上,你能舒坦?死活闹着非要离开家,到头来就混成这么个德性我都不敢说我是汪同鹤的儿子,嫌自个儿不成器,给他丢人!我对你媳妇一点意见也没有,心里头也明白,她一个女人照应这么大间铺子很操劳,可那些个食客人人都冲着她来,我
我理会得。孟郁槐在他肩上拍了拍,低低地道。
他没指望今天一晚就能让汪展瑞这位名厨之后想明白,但至少眼下他终于肯将心里那些事说出来,不再死憋着,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汪展瑞喝得酩酊大醉,扒在船舷上不住地叨叨咕咕,一开始还勉强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到了后来,他就逐渐只在嘴里嗡隆嗡隆,继而再没发出一点动静,看着倒像是醉死过去了。
孟郁槐只吃了两碗酒,这会子还清醒得很,长吁一口气,站起身,将食盒油灯等物一并收拾了,然后拉起汪展瑞往肩头一扛,送回珍味园里。
花小麦与孟老娘回了家好一阵,始终不见孟郁槐归来,虽知道他办事向来有分寸,用不着太担心,却也免不得有些惴惴。趴在院门框上等了许久,终于听见那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便连忙迎了出去。
孟郁槐一手提着油灯,另一手拎着食盒,远远地瞧见她出来了,便微微一笑。
汪师傅醉了,喝得太多,起床之后肯定会头疼。若是明天去得晚了,你这做东家的,多少担待些。
花小麦撇撇嘴,上前将油灯接过来,凑近他嗅了嗅,立时把眉头拧得死紧。
酒鬼!
第二百九十九话 选地
家中,孟老娘是早早已睡下的,若是靠得离她房门近些,还能听见轻微的鼾声。
花小麦与孟郁槐两个闩了院门,匆匆洗漱了回房,又在桌边坐着说了一会子话。
我瞧着那汪师傅,今儿算是将心中藏了许久的话都倒了出来。孟郁槐斟了茶来喝,一面不紧不慢地笑道,虽然说到最末尾,我压根儿就听不清了,但想来,这些个烦心事只要说出口,心中便没那么憋得慌。你也别着急,他又不是个蠢人,自然会想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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