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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芙笑眯眯地道,“给孩子的帽子。”她把绣棚给男人看,指了指那才露了雏形的图案,道,“我本来想绣婴戏图或者五毒的,但又想,还不知道生出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便折中做了长命锁和福字纹的,这个寓意好,而且无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能用。”

陆则摸了摸那帽子,很小一个,也就他手掌大小。但阿芙做得很仔细,料子是选的最软的,大约是觉得孩子肌肤嫩,其实这种太软的料子做起来,要比别的料子更费劲许多,不容易定型,但她还是选了这种。还在帽子里垫了柔软的衬布。

陆则看着那长命锁的图案,却想到了其他。

他想到前世,他和阿芙,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死于意外。第二个孩子,虽出生了,却是阿芙用命换来的。昨晚入睡后,他一直反反复复地做着那个梦,和以往不一样,这个梦,每次都不一样,场景、对话,都不一样,但唯有一件,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阿芙死了。她躺在冷风里,一点点失去气息。

这样的梦,同样的结局,不一样的经过,他反反复复地梦见了十几回。他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却无能为力,甚至到最后,他看着那被蓝布包裹着的婴孩时,心里没有半点为人父的欣喜,只有怨恨和憎恶。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一个孩子,刚出生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尤其这个孩子,是阿芙用命换来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压抑不住自己心底涌出来的恨意。

甚至,他不愿多看那孩子一眼。

江晚芙见陆则怔怔地,抓紧了手里的帽子,便唤他一声,“夫君?”

陆则被唤得回过神,看见阿芙望着他的眼睛,明亮温暖,柔和的目光,望着他,下意识松开手里握着的帽子,任由它落在床榻上,他定了定神,收起心里那些念头,开口道,“没事,只是想到个案子。”

江晚芙听他说是案子,便没再继续问了。叫人拿了几盘切好的水果进来,便继续做手上的活了。

傍晚的时候,江晚芙和陆则去了老夫人那里。

白日里江晚芙跟老夫人告了晨昏定省的假,自然要提起陆则病了的事,老人家担忧孙儿,还派人过来问过话,现下陆则身上舒服了,自然要过去叫老人家安安心才是。

嬷嬷进去传话,不多时,便出来了。丫鬟挑起珠帘,请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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