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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宾自然是好,可大多数时候,两位小辈确实是过分拘谨了些。聂夫人操着晚辈的心,哪怕是身子欠佳,也总要去府里逛上几圈,为的就是关照这不开窍的二人。这一看,就叫聂夫人的心急了起来。
白日里,司马光只顾坐在书房里看书,而张儒秀,则是带着几位贴身的小女使种些花花草草,聊聊闲事。二人用膳时在一起,晚间歇息时也待在一处。说不上来有何不好,可就是叫人瞧着怪异——两人各做各的事,谁也不搭理谁。
聂夫人连着瞧了几日,瞧见过最亲近的举动,也只是她给他擦擦汗,他给她擦擦嘴,至于晚间二人做了什么,聂夫人也不便窥探。
不过她也知道二人还未同房,她没把张儒秀叫来说过这些事。毕竟也是刚嫁过来,行为拘谨些都是正常之事。
聂夫人同大娘子说这些话时,本意不是来嘲笑诋毁这位新妇,何况她也不是那种粗鄙的家姑。只是这话叫大娘子听过,心里自然不乐意。
大娘子心里也矛盾着,但她更愿意去叫张儒秀自己做主婚后的事。婚前她教了张儒秀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也同人说了成婚之后的理儿。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可日子终究还是张儒秀自己过下去的,她不能替她。故而对这婚后之事,她清楚自家女儿的不足之处,却不会去干涉这些事。
女子家婚后要面对的可不止茶米油盐这些琐事,还要经得起旁人的议论与肆意诋毁。张儒秀及笄刚满一年,在大娘子眼里,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对孩子,自然要宽容些。故而张儒秀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大娘子也就由着她去。
同房一事,她之前说过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夫妻之间的事,她不愿再多做参与。
故而她只是满脸笑意地瞧着张儒秀坐着马车离去,什么都不说。
儿女喜乐无忧,便足够了。
……
洗头一礼后,便只剩了最后一礼——婚日一月后,两家大会,谓之“满月”,自此礼数逐步简化,行踪便不再多受约束。
五月廿三到六月十七之间,还隔着许多时日。故而今日从张府回来后,张儒秀提着的心也稍稍落了下去。
司马光七月初会赴华州任官,她作为司马光的夫人,自然也要跟着去。
宝元元年夏秋之季,所有同张儒秀有着联系的人好似都会到任陕西,或是在州郡之内,或是在前线烽火之中。家父张存携大娘子,阿舅司马池携聂夫人,庞之道携二姐,以及司马光携张儒秀,都会往北方走。而李令史携着大姐,还会在汴京城内继续生活一段日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纵使大宋常叫官员四处迁徙,可这些事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叫人恍惚一瞬。
华州属永兴军路,前据华山,后临泾渭,左控潼关,右阻蓝田关,州治在郑县。司马光在华州任判官,官位虽轻,可位上的活儿可不轻。何况如今宋夏摩擦不断,陕西一带全境之内无一处可松懈,而华州历来是关中军事要地。如此一想,便可知司马光任上的担子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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