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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爷!抱着她的人,竟然是御前太监六河!
整个人从榻上跌落到地上,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脑中一片混乱,手里急忙整理半开半合的衣裳,仓忙中余光瞥见屏风后转出来两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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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崇湛对夏家起了杀心,是夏和易拦住了他。毕竟仅凭一个不确定真假的梦,她做不出夺人性命的事儿。这回是有心设了局不假,只要夏凤鸣不循着套往里钻,她就能留夏凤鸣一条生路。
可是人心果真经不起试探。别人家倒是不好说,单论他们夏家人,其实都挺能豁得出去,夏凤鸣和她的差别大概只在于,谁手里有权势,夏凤鸣就能为谁奋不顾身地奔上前去。
夏和易冷眼站在榻边,并没有太多失望,心中涌上的是一阵“果然如此”的辛酸和可笑,冷声道:“宫人斗胆爬主子床,大姐姐知道是什么下场?”
理应杖毙。
夏凤鸣抬眼看着帝后,他们用那样的眼神打量她,仿佛在看一滩烂泥。巨大的不甘和讽刺快要击穿她,她怎么可能低头向这个从来都看不起的妹妹认罪。事已至此,谁都明白了,是帝后故意设下圈套等她来钻,既然如此,道歉和求饶更没有必要了,反正不可能用装傻充愣敷衍过去,不如干脆挺着脖子,说不定还能挣出一线余地,“娘娘说笑了,我是正经上了皇家玉牒的郡王妃,没有用惩治宫人的那一套规矩套我的说法,即便是请太后娘娘出面作主,也离不了这个道理。”
夏和易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条路子选得很好,太后不是心狠手辣的那一类主子,尤其要处置这帮沾亲带故的,但凡后头能留一线,老太太都是面上厉声敲打,内里菩萨心肠。夏凤鸣不愧是在太上皇的后宫里摔打出来的,显然对此门儿清,打算闹到太后面前,最后雷声大雨点小重拿轻放不了了之。
不过可惜,她的算盘打错了。
赵崇湛对夏和易由衷感慨道:“你们泾国公府的人,倒是有一条是一样的。”
“您说什么?”夏和易茫然。
“这份不撞南墙心不死的盲目孤勇,是夏文康教你们的?”赵崇湛以无可救药的目光看着她摇头,沉沉叹了一口气,“上梁不正下梁歪。”
夏和易哎呀一声,垂下脑袋咕囔:“您怎么连带我也一道骂了呢……”
赵崇湛抬了抬手,顺着墙根儿溜进来三个人,二厂的番子,干这种事儿不拖泥带水,领头的捧着事先准备好的一尺白绫,一手握一头,上前一句“小的送贵人上路”,双手利索往两边各一拽,咔嚓一下,夏凤鸣连扑腾都没来得及扑腾一下,就带着满眼的不可置信下地府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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