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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堤之事,是二殿下提出。太子重重提拔我,用以安慰。作为回报,我自然要帮太子,一帮便是九年——想来殿下也对你说过类似的话吧?”
确实说过。
而且条件开得很诱人。不仅帮她解决后顾之忧,还承诺她可以平步青云。
只是,她拒绝了。
黎云书点头,“我不希望受制于人,哪怕他是未来的储君。”
“所以我们不一样。”谢初继续,“我所有的家人、亲朋,都在那场洪水中丧生。那时我举目无亲,甚至不知自己或者是为什么。而在这时,太子殿下来了。”
“他成功让我把仇恨转移到二殿下身上,数次帮他打压二殿下,终于获得了他的全盘信任。但其实我知道,真正需要憎恨和改变的,不止二殿下一个人。”
“你懂吗?”
“......”
她懂。
若非趋炎附势、苟延残喘成为了风气,若非朱门豪强能笑着将百姓白骨换做琼浆,这样的提议,也不会被采纳。
谢初心里还是明白的,只是他们走了不同的路而已。
所以,他会帮她。
“我很佩服你和姜经历。”谢初由衷地感慨,“我大抵不会像你们这般坚持,故而,想要看你们一直坚持下去。”
她叹了一声,“多谢。”
疫病的情形愈发严峻。
众人体内的蛊,都与蛊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故蛊王的每一次振动,都会激起一大片动荡。
由此,四殿下的病症越来越重。
某日,他咳出了整整一地鲜血,却不敢告诉任何人。等收拾干净后,他调息许久,吩咐属下:“云书闲下来时,让她来见我一面。”
他如今重病在身,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将蛊捎带给其他人。就连黎云书来见他时,也不得不如当初见奚泽一般,裹得严严实实。
她照例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四殿下从枕下摸出一块令符,和蔼着朝她招手,“来。”
黎云书瞧出那是四殿下军队的令符,一时没敢上前,“殿下这是何意?”
“你南下南疆,是圣上的指令吧?”他说一句话,就要喘好半天的气,“我不想让你为难。”
——这该是她完成任务的最好时机。
但黎云书没觉得高兴,话在喉中滚了半天,“不行。殿下将令符就这样予我,置自己何处?”
“我本就时日无多了。等我死后,他们也......咳咳,也是一样要收归朝廷的。”
“那阿容呢?四夫人呢?”她争辩着,“他们尚不知晓此事,贸然变动,恐怕......”
“但这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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