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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来没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他不带情绪地扫了我一眼,转头,一步迈出小巷。
这个时间路上还是车来车往,因为不是居民区,所以鸣笛的声音屡屡响起,交杂在一处,是混乱的夜色。
“嘟——”
一声车笛响暂歇,我抓住风里裴雁来的声音。
“你可以试试。”他轻笑一声,明明不算好话。
春水破了冰,江风祛了霜,我恍惚间听见远处山峦在低鸣——可眼下分明是二月寒冬。
?阿列夫零
“怀念会无视苦难,放大幸福。”出自加西亚马尔克斯:《活着就是讲述》
第9章 妈
那晚后是期末考。
毕业之后,我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尝到一点甜头就得意忘形。但当年还在上高中的林小山,并不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
即便前一天晚上,我因为青春期躁动,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有睡意,但第二天一早,我挂着两个黑眼圈,整个人精神却好得出奇。
仅仅是借着前夜裴雁来给予我那点儿特殊的“优待”,我都能快活得像是嗑了三圈白面。
我自认为和裴雁来有了共同的秘密,于是就以为有了自然而然搭话的契机。一进教室,顶着一双颓靡又精神的眼,状似无意地四下搜寻着他的身影。
可等到活像李逵在世地班主任进门,催同学搬桌子去考场,裴雁来都没有出现。
满腹疑惑无处安置,胀得将通宵一夜的疲惫全然顶出来。
这时候,张小毛和同桌八卦的闲言碎语传进我的耳朵。
“班长不来,隔壁班主任开心坏了吧。”
“可不是吗,均分上来奖金都能多拿。不过,期末考班长居然都敢请假,也太横了。”
“也亏的是他。要是我,李逵非得扒我一层皮,联合我爹妈一起把我羁押回来。”
“哎,你消息灵通,知道班长为什么不来参加考试吗?”
“裴雁来的私事我上哪儿知道,我又和他不熟。”
“没劲……”
哦。
请假了。
我一边面无表情地搬好自己的桌子,一边帮身边力气不大的女孩子抬了一手。
听到那姑娘红着脸,怯怯地对我说了声谢谢,我才恍然想起上个月我收到的那封情书就是从她手里送出来的。
这一念头甫一闪过脑海,我的身体中就像有高压生物电在传导似的,下意识避开了她投过来的似有似无的目光。
说了句“不客气”,就背着包去楼下考场走去,步伐不自觉的有些快。
我闷着头,直到在楼梯的拐角不小心撞到了擦肩而过的同学,才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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