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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越又抽出卓藏英的照片放在最上面,接着是一张纪询并不认识的中年医生。
“我们发现,诸焕、孙宏发,都曾经在这个席永川席医生那儿看过病。而席永川是卓藏英的同事。”
纪询愣了一下:“卓藏英是肿瘤科医生,你的意思是诸焕和孙宏发都得了癌症?”
“孙宏发在去年8月22号做了体检,随后确认肺部有2.8cm的恶性肿瘤,但处于早期。8月26号,他和诸焕加了联系方式。而褚焕,是在六年前,2010年10月25号,确诊甲状腺癌,2011年1月7号,他因一起交通肇事入狱,入狱后不久,他通过申请,在监狱里做了甲状腺肿瘤切除,之后又多次因各种不同的事坐牢,只是时间都不长。”
袁越说完这些介绍,以非常确定的口吻下了结论:“他们的家境都很普通,无法负担高额的医疗费。因此,他们有极大的动机选择铤而走险的犯罪,到监狱里利用免费医疗为自己治病。”
纪询喃喃的说:“我记得,审讯的时候,诸焕对法律很熟悉。”
霍染因皱眉:“如果把替罪做成一门生意,熟悉法律,只顶替自己能承担的罪责又不至于折的太深,熟读法律就是必然。你们传讯席永川了吗?”
纪询想起,绑架自己的三个人里,孙宏发和其他两个人并不熟,如果说这些人在绑架时就预留了被警察发现的可能,于是找了一个不善长的新手作为预备的替罪羊,事先和他谈好条件,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会接黄毛这单漏洞百出的绑架案。
所谓的漏洞百出只是迅速抓到了可以定罪人的警察眼里的,要不是发现了孙宏发手机里和诸焕的联系,谁能想到被抓的那么容易也是有问题的?
有时候最简单的也是最高效缜密的犯罪。
袁越很遗憾的摇头:“现在没有更多的证据。”
纪询又问:“我记得莫耐的一个狱友,叫张信有的,也是一个累犯,也和诸焕认识。查过他吗?他有没有医疗记录?”
袁越:“还没有。”
“他即使没病,也会做这门生意。”霍染因想起张信有那时聊起马路上自己追不上的车时的神情。他辛辣说,“他们搜罗的都是没有什么选择余地的人。没有余地,所以对活着的定义很低,只需要吃饱饭和呼吸,就算是活着。而另一群人对活着的定义很高,放肆,我行我素,挑战社会道德后依然狂妄的不愿被被秩序审判的活着。两种定义的差距促使了这门生意的诞生,以医院这人人都要去的场所为纽带,前者贩卖自由,后者享受自由。想必,这生意做的很红火,数量众多的供给方使自由可以像商品一样轻易购买,购买者因便捷变得不在意它,忍不住做出更多违背伦理的事,从而产生更多购买自由的需求,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霍染因说完这段话后,病房里的三个人都有些沉默。
最后袁越对霍染因和纪询转达了周局的慰问,让他们好好养病,不要仗着年轻不重视。并表示保健医院的事自己也知道了,是需要长久挖线的大案子,慢慢来,让霍染因放宽心自己会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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