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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辜春的无知无觉或许是一种幸运,可不是所有人都会他那般的运气。
至少时渊没有。
可他依然长成了这样好的模样。
到底什么才能决定一个人——这是沈折雪从业多年来,也没有完全想透的一个疑问。
标准的解答有那样多的条条框框,却依然有千种人生,万种天命。
是时渊给了他一个新的付诸于现实的答案。
是我决定了我要成为怎样的一个人。
时渊静静靠着沈折雪,他微弯下身子,两人鬓角相贴,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他其实未与沈折雪说起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极其畏惧与人有肢体接触,最严重时便是给人看诊也要挂道帘子,倒让人误以为是哪家闺秀逃家跑出来当大夫。
邪流气息会令凡人呕吐噩梦,严重时甚至大病一场,他该学会避开人群,也该学会躲避推搡与棍棒。
当年那位教他医术的老道说:“这是心病,傻孩子,世上总有一个会喜欢你的人。”
相辜春第一次抱他时,时渊浑身僵硬,连呼吸都要窒住。
他头晕目眩,忍住了想要推开师尊的冲动,觉得惶恐且紧张。
然而奇迹般,在相辜春同样生涩的怀抱中,他慢慢放任自己掉入了那清溪浮载落花般的气息里。
那是一个温暖纯然的拥抱。
他从来想要的不多,不论是微生还是时渊,都清楚地知道,他不该奢求太多。
但从那一回之后,他便期待着师尊的下一个拥抱。
随着情丝重叠,后来他更是无法抑制地想要再多一些东西。他想与之并肩而行,不让师尊独自一人,想要去将他用力收在怀里,做许多堪称大逆不道的事。
这些绮丽心愿偶然在夜里跳出,于庭中所见三盏酒明亮的烛火里燃烧。
当莫回头明媚的冬阳洒落树梢,沉眠了一冬的种子有了生息,悄悄在潮湿的泥里抽了芽。
如今他再度得到了这个拥抱,心湖波澜,心弦拨动。
时渊抬起手轻抚着沈折雪的雪白的长发,手腕稍转,沈折雪顺势仰起头,却见时渊的面孔在眼前放大,唇上落了片温热的柔软。
沈折雪脑中轰然一声巨响,瞬息间什么想法念头皆消散了个干净。
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千年以前,他请薄紫衣编织的那个梦中。
千里冰封的湖心亭,那个惊心动魄,震慑灵魂的吻。
他眼睫频密颤动,齿关一松。
抚在时渊背上的手指也骤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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