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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以死相逼,阿章无奈,又不想正经地娶了妻子,只得到处托人打听,看能不能寻个合适的良妾。
可那时候,他们一家才在那个小城落了脚,人生地不熟的,家里也才有点儿起色,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不得已,才找了凤儿。
曹氏那时候情绪已经很不稳了,一听凤儿是青楼里出来的,直嫌弃得不行,又看她随时随时一张苦脸,只说晦气,可也没有办法了,就让凤儿进了门。
可是,一年半载过去了,凤儿的肚子也不见有动静。反倒是曹氏,硬生生挺了过来,身体一天比一天硬朗。
后来,三年五载又过去了,曹氏就不把生孩子的心思在凤儿身上了,却把她当作了一个出气筒。
今日说她是青楼出来的小娼-妇,下贱得很;明日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枉做女人;后日又说她生着一副苦脸相,一看就是带了霉运。
总之,不是骂就是打,有时候连那些下人也看不下去。
方才晓珠她们来时,曹氏说要吃蟹油拌面,可大冬天的哪里找螃蟹去?曹氏就把凤儿骂了一通,又罚她去露天雪地里洗衣服,还说湿了衣服也不准她换,要穿一晚上。
听人阴私的婢女瞪大了眼睛:“老太太如此磋磨凤姨娘,爷他不管吗?到底是一夜夫妻……噢,不……一夜夫妾百夜恩呐。”
另一个幽幽叹口气:“爷他对凤姨娘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一年也去不了几次她屋里,那怎么可能有孩子?”
“她被老太太打得狠了,爷也会安抚几句,多送些银子、伤药,可也再多做不了什么啦,毕竟那头,是他的亲娘不是?而且,老太太脑子还有些不好,万一惹得她生气犯了病怎么办?”
两个婢女唧唧哝哝说得正唏嘘,忽见得,庭院里那丛乱梅枝里冒了个青皮小帽出来。一个清隽少年站在那里,呆愣愣的,脚边落了个碗,袖子都湿了半幅。
俩婢女都心道:糟了,她们编排主子家事儿呢,被外人听见了,这要是让主子知道了,她们就完了。都怪叫一声,捂着脸跑了。
晓珠呆呆立了半晌,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旧时的美好全然碎了。一身是雪,她也顾不得去拂,只用湿袖子把脸擦了擦,露出原本的柳叶眉、细嫩脸蛋儿来。
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待了,预备先去马车上等秦嬷嬷。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一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那人看她半晌,又惊又喜的:“晓珠?你怎么在这儿?”
晓珠看他一眼,分明还是那个人,却全然不同了。她一阵难受,心里想说的话脱口而出:“你不是……你不是,我的阿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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