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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时闻言,索性笑得更大方点:“本官心如明月行如冰雪,自然由得人随便查,倒是某些人,只怕并不想查得太深。”
冯玉溪微微一愣, 随即道:“我只当大人沉湎闺阁风光心有不思,原来没忘了公事。”
这几天他算看明白了,每次有下人过来, 他都要问一句, 夫人如何, 夫人在家里做什么。自己胳膊上口子还没合住,倒记得叮嘱夫人继续吃养身的丸药。
都说荣时与那位出身山野的夫人相敬如宾,夫妻恩爱, 他身为荣时的老对手,从来不信——沽名罢了。没想到现在一见,竟然是真的。
“闺阁风光……”
荣时竟然不反驳,他索性笑得更自如了些。
那算什么闺阁,荣时心想,翠屏山下的林鱼没有闺阁只有自然。
自自然然的聪明,自自然然的野性。
他背书给她听,说一句她记一句,说一篇她记一篇,等他终于可以自由活动时,林鱼已经被他带着,背了一卷《诗经》。
荣时心中惊骇,欣喜之余,又多惋惜。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世人皆道聪慧,没想到山野里,遇到一个女子,“过耳不忘”。
可惜是个女子,荣时心想,若他是个男子,他就带她出山,读书立名,建千秋功业,好过在穷乡僻壤蹉跎此生。
有感于此,他对林鱼的态度一改初始的疏离。
遗憾的是,回到国公府后,林鱼自己读书,虽然依然聪明,机敏,但却没有再显露过这种天赋了。
她只听他念书,才有这个本领。那是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的缘故。
他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他不必再做出温和周全的模样,所以一日复一日的放纵自己沉默下去。但每日里,被迫与林鱼朝夕相处,他还是开朗了许多。
他头天晚上,借宿林鱼家中时,郑重的把柴刀放在林鱼手边。
“如果我对姑娘有非礼之举,姑娘可以随时砍了我。”
林鱼不懂什么叫非礼。
她澄澈的眼神总是显得懵懂——荣时暗思,到底还是吃了被山野限制,又无法读书的亏。
他手指头蘸了水,在桌子上画着教她写字。
因为右臂不大能动,又无法忍受林鱼帮自己更衣梳头,他学会了用左手,一开始总是很艰难,但他天生对自己下得了狠劲儿,每日闲着无事,把衣带系了又拆拆了又系,辛辛苦苦磨红了指头,终于还是换来了勉强的生活自理。
但写字就差的远了……
尽管很用力,但依然避免不了笔画粗疏,还向左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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