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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鱼仿着他的样子写,笔画也粗疏轻忽的往上挑。
荣时有愧,觉得自己在误人子弟。
“荣姒……是什么样子?”
他停顿了一下,才明白她是问他的名字怎么写。荣时把两个字都写给她看。
右边是时,右边是姒。
“这个是我,那个,是一个美人。”
林鱼不懂什么叫非礼,但她知道什么叫美人。
她指着“姒”字,“右边这一个,也适合你。”
荣时沉默片刻,给她讲烽火戏诸侯的故事。“那个叫褒姒的美人,对皇帝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林鱼说:“那就更适合了嘛,一样的不说话,一样的不笑。”
荣时更沉默了。
一个以入阁拜相为目标的男人无法接受自己与祸国美人并列。林鱼满脸写着“我说的对”,他寄人篱下又不好发作。
于是,他决定第二天不说话。
林鱼学写字,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于是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粗疏轻佻的字迹。
荣时作为一个对书法要求很高的人,暗恨自己开错了头。他仿佛一个洁癖患者被重重泥污包围,痛苦到不能自已。
林鱼不让他出门,偶尔放他下楼,都是在夜里,活动范围只有百步。
只有一天例外。林鱼家门对面的山麓里,种着一片山楂,阳光一照,红彤彤的一片。他的胃口总是很不好,也并不愿意吃东西。那果子看起来很酸,酸到放眼一望就会口舌生津。
林鱼注意到他的视线,自告奋勇带他去摘山楂。
他对山楂无所谓,但他愿意走动走动,他已经太久没有出门,几乎忘了太阳和风的味道。
山楂红艳艳的擎在树上,太阳光如金子般洒落,果实便有了天然的包浆。荣时远远看着,觉得满树都是冰糖葫芦。
那红润饱满有光泽的果子显然是人工费大力气养出来的,但不务农桑的荣时以为这是野生的,所以这里的山民见者有份。他正想着要不要拿跟棍子敲一下,就见林鱼双臂一伸,麻利的爬了树,她站在树杈间,灵巧的像一只松鼠。
荣时下意识的伸手接着免得她掉下来,结果林鱼双脚一蹬,甩下来两只鞋。
幸好荣时反应够快,避免被鞋子砸头。
林鱼摘了一兜子山楂,小布兜一装,抛下来给他接着,但两人还没来得及分享胜利果实,就听到山坡后传来狗叫。
“快跑!”
林鱼转身就窜:“阿霞家的狗追过来了。”
这山楂树不是你家的?
荣时愕然,震惊又羞赧,如果是偷盗,那真是活该被狗咬。但他很快就没有这种想法了,这狗的脚力竟然不逊色于皇家猎犬,荣时觉得自己会被活吃了。
“我跑得比狗快。”林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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