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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焱披上长衣,束了发,抓起茶壶倒了杯水,自顾自地喝了。
环顾四周豪华的陈设,还有瑟瑟发抖的我,他的怒气突然间爆发了。
“你是不是觉得朕好笑?”他的神情阴郁可怖,大约出于对自己的失望,抬手又摔了只杯子:“只要你一哭,就什么事都能随你心意,像你养的狗一样对吗。”
我觉得甚是荒唐。
谁家养的狗会把主人拖上床呢?
“我又何尝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你打落了我的巢,拔掉我的翅羽,就为了把我锁到笼子里去,好天天抚弄玩耍。”我轻声道。
“对,”他自嘲道:“朕才是主人。”
是吗?
他为了寻我,把天下都翻捡了一遍,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条丧家的大狗在疯狂寻找主人,还是一个愤怒的主人,在试图找回他养的小鸟。
“朕应该做主人该做的事。”
他喃喃道,好像在说服自己。
他站起身,长腿迈过一地琉璃碎片,那些碎片映出莹莹的光亮,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凄楚的痛骂声零碎地飘在江上,又是一个无眠的良夜。
疯狗营业
他像发疯一样不知疲倦,我昏过去,又被他摇醒,如在大海上沉沉浮浮,却一直也驶不到陆地上。
我这才算是真的知道了话本上所说被弄到下不了榻是什么意思,这种事……居然当真能做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被褥间。
始作俑者看起来也有些疲惫,可他的疲惫中夹杂着得偿所愿的满足。
男人事后大多神清气爽,李斯焱也不能免俗,见我被他折腾得厉害,到底还是有些怜惜,于是放柔了声音,轻轻道:“朕可是弄得太狠了?”
我眼皮子一阵一阵发沉,没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梦中隐隐听见了水声,好像是他在抱着我梳洗,慢条斯理地将我洗成一只小香球后,又把我包裹在轻软得像云一样的昂贵布料中。
一夜酣沉无梦,我太累了,一睡就睡到了次日黄昏。
醒来时身上清清爽爽,已经套上了新的中衣,李斯焱坐在不远处一只几案前,手持表章凝眉思考。
半晌,他提起朱笔,批了一个准字。
无意间抬头看见我醒来,他一怔,身体比脑子先动,眼巴巴向我走了过来道:“你醒了,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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