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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简骑尉时,天色略晚,薛瑜瞥了一眼被留下来放几天假休息的薛琅,拢起衣袖与他一起缓步走回居所。流珠已经让人收拾了她隔壁不远的院落给薛琅住下,薛琅一路还是纠缠着想要与薛瑜抵足而眠,吵吵着询问这么久时间里薛瑜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有什么事业可以让他开开眼。
实话说,十几岁的男孩,是真的有点猫憎狗嫌,薛琅以前是一个角度的猫憎狗嫌,现在是缠人得过分的猫憎狗嫌。
薛瑜撸了把他的后脑勺,“光问我了,让你读的书读了没有?等会回去给你安排了医正诊脉检查身体,别想着躲过去,要是有哪里不好的,这几天好好养养。”
“……喔,谢谢阿兄。”薛琅在简骑尉走了之后一直没停的嘴巴,像被挂了锁一样,瞬间停了下来。
薛瑜本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语气重了,再一看少年通红的耳朵,才意识到他只是不好意思了,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那不如再去谢谢流珠,你住下这几天,衣食住行都得听她的。对了,她那里备着之前你留下来时的尺码,府里做衣裳也有你一份,不过现在可能有些小了,你去挑挑什么能穿,带回去穿着。”
薛琅垂眼看了看自己略有些短的袖口,仰头露出灿烂笑脸,“好。”
薛瑜带着他进了小院,细细考校了薛琅的功课,确认他真的认真读了她送去的书,才停下来嘱咐,“有了书,与你的同袍们记得一起看。”
冯医正适时上前来诊脉,薛瑜若没有身体不适,一般不会叫他过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外面跑着教学生,跑了一年,中年人看起来反倒比刚来东荆时年轻了许多。
“四殿下这脉象……”
冯医正捋着胡子,迟疑一瞬。薛瑜看出他的犹豫,“就在这说,让这小子听听他到底受了多少伤,需要怎么治。”
冯医正笑呵呵地摇头,“殿下不必太过忧心,四殿下筋骨强壮,捶捶打打些没什么大碍。筋脉不通十三处,应是先前受的暗伤,创口愈合如何,还得请四殿下脱衣予臣检查一番。”
刚听到医正夸奖描补放了心的薛琅,瞬间被揭开老底,对上薛瑜投过来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哪能不受伤的呢?都治好了!”
“现在就看吧。”薛瑜不容反抗地绝了薛琅把人赶走的念头,抱臂睨他一眼,“这里没有旁人,还是说,要唤侍婢来帮你更衣?”
“不、不必了!”薛琅听出了兄长的玩笑之意,噌地站起来,手放在衣带上两三下解开。
少年晒黑了,在衣袍分界处留出了明显的黑白分界线,衣服里的一条条肌肉驯服地构筑起流畅的曲线,或许是因为抽条长高,显得有些偏瘦,但每条肌肉下蕴含的力量却并不作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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