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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榻边,身形瘦弱,仿佛风过便能摧折。
瞧你伤重,朕也才听说那许朝阳手里没头没脑的人命官司还多着,倒也是死有余辜。宁帝说着,便要起身似要离去,你好好养着吧,后头案子审理,估计少不了还要折腾。
卿如许也连忙站了起来,小心道,陛下,臣想回家养病......
宁帝转过头来,又瞪着她,怎么刚说的话就又忘了?
她这么着急夜半回府,能为什么?
卿如许又垂了垂头,低声道,.......陛下,臣是想着今日臣在殿上掀起了风波,又宿在宫中,恐旁人非议。陛下恩重,臣不敢拖累陛下,所以才着急......
她这话倒是体恤妥帖。
宁帝也不想去计较她话语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无奈地摇了摇头,端出一副长辈的架子,道,这回你这小命是朕替你保下来的,知道了么?
卿如许忙道,臣铭心谨记。以后臣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
一阵风顺着窗棂吹进殿里来,帷幔在风中飘飘荡荡。
宁帝回头望去,却半天没有收回视线。
卿如许本是想着送宁帝先走,便可赶紧回府,此时见宁帝驻足,也抬起头来看向他。
宁帝似在发怔。
窗幔轻纱飞扬,映得窗外月色也似水中月一般虚幻缥缈,无法触碰。
年迈的皇帝幽幽道,.......人年轻的时候,总会做出些令自己都倍感意外的事。有时候是低估了自己,有时候却是低估了旁人。年轻的时候,朕也以为岁月会改变一切,却不知道,它也许会改变,但却不是顺着自己所想象的方向而改变。朕本以为已无法挽回,可......
宁帝回过头来,深沉的目光落在卿如许的身上,也似隔着缭绕云山。
可卿如许听不懂,也看不懂。
须臾,宁帝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去。
李执也朝卿如许略一颔首,转身欲走,卿如许忙低声喊住了他。
公公留步她看了眼已然出门的宁帝,飞快地道,李公公,我有事想问问您,不会耽搁太久。
李执略一迟疑,可见卿如许敢在此时留他,必是紧急之事,便只好点头。
卿如许将在殿上便好奇已久的事此时问了出来,李公公,今日我听说陛下提前知晓了太子夜袭永宁寺之事,不知这其中.......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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