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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手,烫杯,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卿如许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从容清贵。
沸汤相沏,青翠的茶叶在壶中浮浮沉沉,水汽携裹着茶香,袅袅上升,淡香扑鼻。
陛下请品茗。卿如许双手举着茶杯恭敬地给宁帝奉茶。
未品其茶,先闻其香。
宁帝望着那茶汤褚红清澈,茶香夺人,似是想起什么来,悠悠道,......朝凤九岁的时候便开始跟太傅学习烹茶,可到了十六岁,依然煮不出一壶好茶来。他抬起眼皮来,朕瞧着你倒是做的极好,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是谁教的你?
卿如许道,也是九岁。是.......
她想起柳叔来,事实上,她自小虽身居闺阁,可该学的一样不落,柳叔都是请最好的师傅来教她,以至于她十二岁之前日日都有做不完的功课,在家也不比那些在学堂的学子更轻松。如今想来,这一切从开始就透露着那么些许不寻常。
.......是碰巧从长安回来一位宫里的老嬷嬷,父亲大人便请来教我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帝心难测令断交
卿如许的心都悬了起来,抿紧了唇。
不肯说?宁帝斜睨着她。
卿如许垂着头没吱声。
宁帝又道,呵,你这朋友对你倒是仗义,敢为你闯大牢,敢带着那么多的人马围袭刑部,还为你杀了当朝三品官员。要是那日李执再晚一步,没找到你们,你可知现在你跟你那位朋友会在哪儿?
卿如许嗫嚅着,.......臣不敢。
你还不敢?你哪有什么不敢的?若是这事被旁人发现,你现在哪还有气在这儿跟朕说话?便是朕不杀你,天下人也会杀你!宁帝道。
卿如许沉默了须臾,道,陛下也见着了,我的朋友是一个莽撞的。他护我心切,他当时见着我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也是气极了,这才下手狠了些。这事臣如今想起来,也还是心中一直过不去。怪我当日也是气极,对许朝阳恨之入骨,才纵他为我做下这残忍之事。只那日,我们本以为已经走到了毫无转圜之地,只想着若能活着逃出去便罢,最后也顾不得许多了。臣感恩陛下,今日未在朝堂之上揭发臣纵友杀人之事。她说罢,重重地在地上一叩首。
宁帝听得响声,拧紧了眉。
诛杀朝廷官员,此事不能轻易了了。即便朕今日没提,却也不能教人捏着朕的把柄。
宁帝言语下的杀意,十分明了。
卿如许沉默了片刻,咬牙道,臣今日弹劾众官员,虽也有私心,确实是为我大宁江山所考虑。太子一党在朝中盘根错节,纵然已不能举事,可他们谋害陛下是真,此心狠毒,令人心中生寒。如今三子林立,太子余党又将会附庸何人,会不会再令今日之事重现,令子孙悖逆天伦,令铡刀伸向自己的家人,这些都是潜在的隐患。臣原本手中毫无证据能证明臣的清白,臣本也想过就此逃离长安.......可臣终究心中放不下这些事,臣不想因一人的自私,让千秋帝业有所损毁,所以,臣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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