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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这话一出,把一旁的沈缂还未帮腔的恶语也堵了回去。他总不能立刻就在手下人面前展现他其实没有气度,没有高节,不惦念同僚之情吧?

跟文人逗嘴皮子,就得做好吃了口苍蝇还不能掉脸子的心理准备。

故而沈缂现在的脸色一阵黄不黄白不白的,哭不得也笑不得。

许朝阳见南宫暮辞是真要为卿如许出这个头,也便干笑了一声,道,这到底是我刑部自己的事,就不劳大理寺了。既然南宫大人这么心疼自己的同僚,我不看僧面,也总要看佛面的。他着重那俩字,看了看南宫,又看了看卿如许,带着些许不好的暗示。

没想到卿大人长袖善舞,不仅能一路高升,就连一向刚正不阿、醉心求道的南宫大人也为您忧心不已啊。许朝阳又摆摆手,让手下人就又将拿出来的枷锁收了回去。

南宫也只当没听见他那些暧昧不明的话。

卿如许眼含谢意,看了一眼南宫。

南宫慕辞又朝许朝阳道,约莫着明个儿,陛下便要回来,到时定要宣见卿如许的。她毕竟是我大理寺中人,过审前若要有个什么闪失,咱们脸上也都不好看。还请许大人您多加照拂了。

南宫大人多虑了。许朝阳目光不善,看了眼南宫,转身走了。

卿如许用余光瞥了眼长巷深处的拐角,日光微移,在拐角处投下更深的阴翳。

她也转身跟上许朝阳走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欲加之罪患无辞

刑部的牢房幽深,阴湿逼仄。明明还是白日,可因窗户稀少狭小,透不进多少光来。只能每隔一段路便点一盏烛火。可火光打在墙上,也只能照亮一小块区域,其他的地方都暗沉沉的,愈显深暗。

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气息,还有一股分不清是血腥还是铁锈的味道。气味呛鼻,惹得卿如许连连咳嗽。

她上次来这里,还是季方盛在的时候。

那时那个诗人满袍的血污,形容枯槁,目光涣散,满目皆伤。

前有季方盛枉死,后有安慈无辜断臂。

这刑部在她的记忆里,早成了一座令人胆寒的阎罗府。

她的牢房在靠近大门的第一条折廊里,路过几间牢房,都是空空如也,便显得此处清净许多。

可对于监牢而言,清净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因为所有阴暗的恐怖的,便也都无人知晓。

卿如许在牢房中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靠着墙坐了下来。这里连个像样的床铺都没有,更别提桌椅了。

狱卒送了饭菜过来,也只放在牢门口的地上。就着影影绰绰的灯火,碗筷旁边的地板上似乎还有一块深色的污渍,里头似乎还浸着几根头发,在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也不知是不是上一位囚犯留下的。

卿如许腹内空空,口渴难耐,却连一口饭菜一口水也不敢进食饮用。

只要撑过今夜就好了。

等宁帝回来,也许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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