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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嬴想了一会,道:“当年事发突然,魏成将两封信呈至御前,一封通敌信,一封北境边关急报,随后调兵虎符和缉拿罪臣的诏令齐发,大殷在一夜之间变了天。”
“如今你已经在郑朗处知晓,通敌信是伪造的,那么边关急报是否也不仅仅是边关急报?”
只是猜测,怎么都有可能,但边关急报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战后伤亡统计更骗不了人。
严辞镜道:“魏成任兵部尚书时,兵部早已经沦为他的党羽,如今他出任宰相,殿前司雷应天是他的人,侍卫司前指挥使因与魏成不睦,自请去南境,戍边多年,现侍卫司指挥使谢玄倒是我行我素,只不过他生得晚,更不可能知道其中内情。”
夏长嬴道:“除了魏成,还有谢大将军,谢缪,必定也知晓一二,只可惜大将军多年未进京。”
话说到这里,又陷入了僵局。
夏长嬴比严辞镜多活了几十年,性子更为沉稳,道:“此事急不得,眼下你的处境更为要紧,方才黑鹰都跟你说了什么?”
严辞镜如实答:“倒也没什么,只是提了一嘴江陵语家。”看夏长嬴并未流露惊讶,他问,“先生可知,为何他会提起江陵语家?”
夏长嬴答:“早先因江陵赈灾一事,副相陈少秋死咬魏成压下文书的举动不放,魏成不得不自罚三杯,挑了个小官出来顶罪了事,随后宫中出了大事,先是静嫔进献假燕窝,致使皇后的孩子胎死腹中,接着静嫔之父,礼部尚书胡格,被查出官商勾结,宫中吃穿用度都被以次充好,回扣都进了胡格的口袋。”
“此事牵涉极广,一应皇商全部被消了称号,但宫中大小节庆事宜又不可马虎,黑鹰在这个时候提起语家,大概是想与语家联手,承下宫中的日常供应吧。”
魏成是个什么人,严辞镜是一清二楚的,猜测道:“静嫔、礼部,是魏成在背后主导?礼部新上任的胡格,竟是陈少秋的人?”
夏长嬴点头:“魏成一举三得,替皇后侄女扫清劲敌,让张少秋断了有力的臂膀,如今他又要推举新的皇商,若是成了,丞相府库怕是比国库还富。”
严辞镜冷道:“语家绝不会与魏成联手。”
夏长嬴点头:“我已知晓你与语家少爷相识,既如此,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的好。”
楼外天色渐沉,夏长嬴将冷茶喝尽,让幽素替他拿外袍来,他要离开了。
严辞镜这时才想起夏长嬴竟然出山了,还来了叠翠楼,还跟幽素相识。
对此,夏长嬴解释道:“惊平,你也是,总使唤人家姑娘替你送东西,蔬果便罢了,怎么炭火也让姑娘家扛?又不与我提前打好招呼,我受了那么多好意,总要请姑娘进屋坐坐,喝盏热茶再走的,一来二去,便熟了。”
“我知你回晔城定是要来寻我的,又怕走漏行踪惹人怀疑,迟迟不上山,所以我便让幽素姑娘帮忙,带我来这叠翠楼,与你见上一面。”
严辞镜感激地看着幽素,道:“往年都是我亲自送过冬的物品,如今出门在外,只有幽素得我信任,替我做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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