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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范似对他的到来已有了准备,闻言并无任何惊异的神色,只是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方幽幽长叹一声。

“主子爷心乱了。”马英范摇头苦笑。

主子爷既问这话,便说明只是怀疑,并未查到具体证据。无证而先欲取他性命,如此恨灼,急迫,丧失理智,早已不复从前那般谋定后动,手掌乾坤的明主模样。

他看向覆着红绸的托盘,叹道:“回告主子爷,不必了。”

纵是现在没查到,费人力物力经年累月的查,抽丝剥茧的找,总有那么一日会寻到他的身上。与其届时证据确凿,让他不得好死还连累满门,倒不如现在痛快的去,好歹还有个体面。

掀开红绸,他将里面的那壶酒拿起。

“马先生,你……可有何话要说?”

马英范持壶倒满了杯酒,“无话可说。”

饮了杯中酒后,他方看向天际不知什么意味笑过两声。

“我庆幸,也遗憾。”

庆幸离间了主子爷与她,遗憾计败一筹没能将她置于死地。并非与她有仇,只是她不得不死。

“不信,就且看罢。”

他最后那句莫名的话,张总管不明白,只是在出来的时候,脊背后面全是冷汗。夏日的风一扫,却刮的他肌骨发寒。

在风中站了会定了神后,他就上了马车回去复命。

主子爷似已料到是这种结果,闻言并没有情绪波动,只让他去账房支些银钱,送去马府给做埋身银。

只是在他退下前,主子爷却没有温度的下了条命令——日后,但凡犯错的人,大错杖毙,小错赶出府永不录用。

宁王府里,时文修看着柜里少的那件毛衣,晃了神。

她就那么寥寥几件旧衣,还是当日从边城入京时,收拾放在马车上的。后来就被王公公全都还给了她。

宁王府里有发下来的衣物,平日里她自也是穿不着这些旧衣,可这些旧衣她搁在这不穿,不代表她不知道少没少。

他们拿她旧衣去做什么,她也不关注,缓过神后就柜子重新阖上。而后迟慢着步子去半旧的桌前坐着,拿出细纸出来铺陈在桌面上。

刚才王公公派人来通知她说,近些时日,没什么事就别出屋子,尽量在屋子里待着,别去碍那九爷的眼。

那不出去便不出罢,开了窗户也不是晒不到太阳,随便做点什么也能打发的了时间。

第67章 冰鉴

夜色已深,窗外弦月如钩。

寝殿里的九彩蟠花宫灯早已熄了,唯留壁角两盏宫纱灯,散出淡淡的光映照着殿内的白玉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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