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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是在赌气,段灼又拨过去,蒋随依然挂断,不过这次给他回了条信息,就两字——干啥?
段灼没有再提封闭针的事情,只聊了些其他的,蒋随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续三天,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到周六的时候,蒋随开始接他的视频。
一切看似都恢复正常,但距离冬运会越来越近,段灼心中仍感觉有根刺卡着,于是在视频挂断之前还是鼓起勇气提了一句:“那个针你还准备打吗?”
他觉得以蒋随那么犟的性子,字典里多半不会有“妥协”这两个字,甚至会刻意绕开这个话题,但出乎意料的,蒋随用很温和的态度丢给他三个字:“不打了。”
段灼笑了笑:“你想通了?”
“没,我本来想先斩后奏的,但我觉得如果今天欺骗了你,就算拿到名额去北京你也不会开心,想想算了咯。”他沉了口气说,“我再努力努力,实在不行就……”
段灼知道他的下半句是什么。
“放弃”这两个字于运动员而言太过沉重,蒋随甚至连开口提它的勇气都没有。
他乖乖听话的样子让段灼有了一种订机票飞回国内的冲动,但理智最终还是抑制住了冲动。
段灼伸手靠向镜头说:“靠过来我摸摸。”
蒋随很配合地歪了歪脑袋。
“真乖。”
矛盾最终以一方妥协化解,段灼以为自己不会再去想这件事情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他不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查关于封闭针的例子,看看有没有正面的报道。又问了国外的队医,询问他们国家打封闭针的运动员有没有出现什么副作用。
他总害怕自己对这个药物了解得不够全面,让蒋随错失掉机会,那样他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国外队医的那套说法和国内还是有区别的,医生告诉他,像肠胃犯病这类副作用出现的概率极低,根本不用考虑,至于会不会使得组织加速退变,医生的答案是,只要掌握计量就行。
不过真正让段灼产生动摇的并不完全是医生的这番话,而是周五那天,意外遇见了一个小孩。
那天他们和俱乐部的运动员一起到黄金海岸训练,沙滩上聚着许多旅客,有一家三口与他们离得最近。
小男生大约十岁左右,坐在沙堆里堆城堡,他父亲是白人,母亲是中国人,沟通时中英文切换着来。
段灼的英语听力还凑合,大致能听懂他们在聊补习班的事情,父母给小孩报了钢琴和橄榄球的课程,从下周开始。
小孩听了却很不高兴,噘着嘴巴说:“But I don’t like it.”
母亲笑得温柔:“You’ll like it.”
“No,I won’t.”小男生像是要哭了,连城堡也不堆了,脏兮兮的小手抹着眼睛说,“That’s just your choice. I’m tired of your convers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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