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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医流着冷汗诊脉时,谢永儿想起新的注意事项,正对庾晚音窃窃私语:“图尔关起来没?签订和谈书之前都不能放他自由活动,就他那只会走直线的脑子,万一夏侯泊的人接触到他,承诺他同时弄死皇帝和燕王……”
“放心吧,已经关了。”
萧添采的目光从上到下掠过夏侯澹周身,见他昏迷不醒,旁边似乎也无人主事,便小心翼翼凑到谢永儿旁边:“谢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俩人走出一段,来到无人处,萧添采将声音压到最低,暗含期待地问:“娘娘是想让他活,还是死?”
在他头顶房梁上,暗卫的匕首已经出鞘了。
谢永儿:“?”
谢永儿忙道:“让他活,让他活。”
穿越以来,她还从未如此卖力地祈愿夏侯澹别死,其虔诚程度直逼图尔与禁军新统领。
夏侯澹本人大概也不知道,这一天会是史上为自己祈福的人数最多的一天。
萧添采面露狐疑,仿佛在判断她是不是被绑架了:“娘娘不是说,在这宫中活得如同困兽,只盼着端王——”
谢永儿一把捂住他的嘴:“此一时彼一时,端王在我心中已经死了!”她无法对他透露更多,短时间内又想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说辞,将心一横,“其实……陛下一直对我很好,是我一叶障目,未曾察觉自己的心意。”
萧添采:“。”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转身道:“我明白了。”
背影似有几分落寞。
庾晚音看原文就知道这人是被谢永儿吸引的炮灰男配之一,连他们借一步说的悄悄话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见萧添采垂头丧气回来了,她忙露出和善的微笑:“萧先生,现在我们都只能靠你了。”
正在准备告罪说辞的老太医:“?”
萧添采低声道:“恕弟子失礼。”越过他去细细察看夏侯澹的伤口。
萧添采:“陛下似是中了气不摄血的不愈之毒,毒性至为霸道……”
庾晚音屏息凝神等他的生死判决。
萧添采:“……但似乎用量稀少,又或是陛下龙体强健,所以伤口已经初显愈合之象了。”
庾晚音猛然愣住,连忙凑过去。
她先前一直不敢直视那可怖的创口,如今经他一说,才发现渗血果然慢了很多。
她瞬间如起死回生,难以置信地问:“真的?这真的不是血要流干了吗?”
萧添采嘴角一抽:“陛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微臣去开个止血的方子。”
此时此刻,理应宵禁的城中,无数消息正在黑暗里混乱地传递着。
太后党在急问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使臣团逃去了哪里,太后又是怎么了。
端王党在密议任务为何失败,皇帝究竟靠什么逃出生天,眼下的局势该如何改变计划。
杨铎捷在给李云锡写密信,吹夏侯澹。
孤月之下,一道身影仓皇逃窜,摸到一户户相熟的端王党宅邸,却叩不开一扇收留的后门,最后被飞来的乱箭射死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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