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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打扮结束正要出门的黄璐敲敲她桌子,“你还没和学长联系?话剧是今晚吧。”

开场还有十分钟,田驰大概已到达现场。

他没有说要来接她,也没有追问到底要不要去,就好像他仍在等她的答复。

“有花堪折直须折,多想无益。”黄璐对全身镜整理妆容,如同太后娘娘那般伸出手,“香水。”

欢尔起身去她桌上随手抄一瓶递过去,“又约会?”

这位戏精翘着兰花指捏住香水瓶,忽而面色庄严动情说道,“尔尔你晓得吗?我真感谢这和平年代。”

“为啥?”

“身强力壮的大好男儿不用都去保家卫国。”黄璐虔诚地在胸前比个十字架,“阿弥陀佛。”

“黄黄,”欢尔用台湾腔挤兑她,“你拜错神了啦。”

“不重要。”黄璐刚要喷发现手里瓶子是浓香型,扭着屁股走回去重新换瓶茉莉清香的,这才心满意足点头,“这个更重要。”

她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好像从不谈情说爱,又似时刻都在谈情说爱。

香水味飘远,夜雨滴滴答答撞上窗棱。

欢尔心情很奇妙,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慨。

过去如此之久的今天,当事人才明白在四个人形影不离的青春期里,曾发生过一场谁都不曾说出口的全员单恋。

线索有迹可循,不过各方掩饰的太好。景栖迟用亦真亦假的玩笑,祁琪用暗自执着的妒忌,宋丛用默默无闻的关照,而欢尔,她利用了自己的糊涂。

为什么他承认喜欢其他人时会觉得怪?为什么仗义帮忙爱慕他的女生时会觉得怪?那瓶没送出的运动饮料,那些替他整理的笔记要点,那种知道他故意不好好考试时的苦涩心情,那段只要他说话耳朵就会竖起来的上学放学路,陈欢尔任由自己糊涂,不过是不愿承认罢了。

因为做他的朋友也很好,可以毫不掩饰地关心他帮助他惦记他,直到今天所有这些都过去,他们一直都很好。

稀里糊涂开始又稀里糊涂结束的一段少女情愫。

是,都过去了。

她决定打给田驰。

她听到演员在说着铿锵的台词,她听到有人抱怨没素质接电话不会出去,她听到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她甚至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田驰不说话,她也不说,只有很多杂音交替着由听筒传回来。

不知过多久,田驰说下来吧,天凉多穿点。

当陈欢尔见到人的瞬间,心一下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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