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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璐说过一个概念叫阶段性朋友,即便某一时期好到能穿同一条裤子日后照样会成为安安静静躺在通讯录里的名字,普遍现象,可以类比达尔文进化论。
稍有不同的是,前者是一种双向选择的彼此淘汰。
电话在傍晚打来,欢尔正要取电话卡换到新手机上,险些就没接到。
祁琪先问在做什么,下午打过两遍都是关机。
“我和景栖迟出去吃饭,回来赶上下雨又堵车,折腾好半天才到学校。”欢尔说道,“手机自动关机了,才充上电。”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解释这么一长串,大概就是不想让祁琪觉得自己故意不接她电话。
“那我不如打给栖迟了。”祁琪说完短暂停顿,“我好像都没有栖迟的电话号码。”
欢尔随口问道,“要我发给你吗?”
“不用。”那头笑一下,“以后有需要再说吧。”
“好。”
祁琪又说,“我上周和廖心妍一起吃饭,她换了个男朋友。”
奇怪,她们以前可不熟,甚至都算不上好。
“新男友是职业队的,球踢得更好。”
欢尔知晓这件事,廖心妍给她发过一张两人脸贴脸的合照,还大咧咧评论比景栖迟技术好多了。青春期深刻喜欢过的男孩成为一种启蒙,模糊地勾勒出自己关于爱人的畅想,之后引导着逐渐成熟的女孩去发现自我发现所向往的追寻的爱情模样。廖心妍不是在找替代品,时至今日她可能已想不起景栖迟的更多细节,她只是借助他,借助那场并不完美的表白寻找到一个特质,一个吸引且会一直吸引自己的特质。
欢尔愈发不解祁琪来电的目的,一通久违的电话一定不为扯东扯西唠家常。
“琪,”她仍习惯这样叫她,“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讲?”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接着重新接入,“我和宋丛,决定在一起试试看。欢尔我才知道,宋丛以前心里那个人,是你。”
似被注射一针肾上腺素,药效在须臾之间发作,心跳与血液流速加快,大脑瞬间闪回,过去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不过都过去了,”祁琪说,“对吧。”
欢尔不知作何反应。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不管宋丛对你,我和他的现在,还是……还是我误会你让你伤心难过的理由。”祁琪声音打颤,“对不起啊欢尔。”
通话陡然结束。
如对面男生宿舍不知何故发出的喧闹,未等定位到发声者一切已归于平静。欢尔揣摩着祁琪此刻的心情和最后的语调,她想她应该是哭了。
手指停留在发送消息界面,退出;找出宋丛号码,再退出,着实没什么好说。
她既不需要解释也无需做出解释。向过去讨说法是最愚蠢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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