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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鹤觉得自己背上那一块都要被眼泪泡胀了,还得拐着胳膊摸摸小师弟,安慰他:“你想一想,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也是父亲,这么多年,有师父看护,咱们也不缺什么,对吧?”
想起伏传与师父关系不算特别好,谢青鹤又改了个说辞:“再说,俗语都说长兄如父。你若不嫌弃,大师兄也能算是你的父亲……以后大师兄就是你的阿爹,大师兄给你钱花,有人欺负你,大师兄替你出头,大师兄还给你娶媳妇……”
伏传还在擤鼻子,闻言忍俊不禁,拒绝道:“不娶媳妇。”
听他笑了,谢青鹤才松了口气。
他将伏传从背后拎了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认真地说:“世俗父亲能给你的一切,除了血缘,其他的,大师兄都能给你。你可以把大师兄当作阿爹。只要大师兄活着一天,就会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保护你。你看大师兄无妻无妾,无儿无女,一辈子只宠爱栽培你,一身传承都给你。不比你那个三宫六院十几二十个孩子的亲爹强么?……不伤心了,好吗?”
以谢青鹤的年纪,做伏传的父辈是绰绰有余了。若非考虑到寒江剑派的传承问题,伏传本该是他的徒弟而非师弟。以他的身份,私底下要伏传叫他阿爹,也称不上占伏传便宜,反而是一种极其昂贵的承诺——师兄没有拼死保护师弟的义务,父亲对儿子全力输送利益却天经地义。
伏传今日情况特殊,谢青鹤有心以父职安慰,才会将他放在自己膝上说话。
然而,伏传坐在大师兄的腿上,脸颊就渐渐红了。
明知道顺势叫一声阿爹,多年孺慕的长辈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家人,大师兄必然会全心全意、挖心掏肺地培养自己,为自己付出一切,然而,伏传心中也有些小算盘,坚决不肯从兄弟变父子。
有些事,兄弟是勉强可以的。父子就万万不能行了。
伏传小声反驳:“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师父没有阿爹,大师兄也没有阿爹,我有没有阿爹有什么紧要?没有阿爹,我也有吃有穿,好好地长了这么大。会读书,会写字,会修行,师门也从不许旁人欺负我。”
谢青鹤听他嘴硬,也没有揭穿他。
何况,送上门当爹,被人家拒绝了,总不好强行爹吧?
既然爹不成了,父子情深的把戏也没法继续演,谢青鹤就想把伏传放下来。毕竟这么大孩子了,抱在怀里挺不合适。
哪晓得伏传根本领会不了他轻微使力的暗示。
伏传就那么稳稳地坐在他腿上,还挺依赖地偏头靠在他怀里,问:“大师兄,现在我们都知道给你下幻毒的人是伏蔚,二师兄并不知情,一直都被他哄骗。那你……会不会原谅二师兄?”
这问题出乎谢青鹤的意料。
怎么也不该问到束寒云头上吧?这小孩就这么知恩图报?束寒云照顾了他几年,他对束寒云感情就深厚到这种地步?考虑到伏蔚与束寒云有日升月落术牵连,也可能是变相打听伏蔚的处置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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