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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鹤没有说话。
束寒云是怎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早在十一年前,他就知道自己该绝望了。只是他也不过肉体凡胎,总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今天与束寒云见面,束寒云说话不尽不实,他就知道事态并未好转,反而变得更坏。刚才束寒云与伏蔚说那几句话,他听在耳中半点都不惊讶。意外么?不,那就是束寒云办得出来的事。
若他一直守在束寒云身边,一刻不瞬地盯着,束寒云大概能循规蹈矩。
可惜。
伏蔚是个好棋手。
那一剂幻毒下得太过巧妙。
若谢青鹤非要守着束寒云,幻毒蒸心,群魔造乱,谢青鹤根本活不到今天。
伏传觉得自己可能戳中了大师兄心间痛处,他自己脑子里各种真相也在打结,一会儿是伏蔚说二师兄跟大师兄的旧事,一会儿又是大师兄说心爱之人……咦,大师兄和二师兄居然是这种关系吗?
伏传彻底震惊了!
男人和男人还可以……心爱的吗?
……小师妹也没了?
“大师兄,您刚才说,日升月落术……二师兄跟皇帝会互换皮囊……”伏传觉得自己打开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大门,“那刚才皇帝说,他要翻后妃的牌子,等二师兄回来,那是……???”
那岂不是帮二师兄翻的牌子?他俩关系好到可以“吾妻汝睡之”么?
谢青鹤觉得头有些疼。
小师弟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伏传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知道,此事应该没什么可姑息之处。”
谢青鹤见他低着头看空无一物的石桌子,安慰道:“他是你的父亲。此事也涉及你母家灭门之祸。你想多了解他,想知道过去的一切,这是身为人子的本能。每个人都会想知道自己来自何处,父母是何性情模样,为何不能抚育自己,给自己正常的家庭……”
伏传眨眨眼,将些微湿润从眼角眨去。
“对他有好奇心不是过犯,也不丢人。”谢青鹤摸摸他的脑袋,“这就带你去?”
伏传迟疑了片刻,摇头说:“大师兄说得简单,只怕此术施为不易。若是他装得道貌岸然,难以分辨善恶,咱们以溯往术瞧一瞧也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他不是好人……就不必了。”
“也不是很难。”谢青鹤不提其中耗费的心血,“此心既动,何必有憾?”
不等伏传再推辞,下一刻,谢青鹤已带他离开了空间。
二人重新出现在太极殿房檐之上,伏传一脚踏空,差点掉下去,被谢青鹤一手拦住。
此时二人距离东偏殿也不过三五丈的距离,谢青鹤释出一部分修为,顿时身轻如燕,一只手携着伏传就似带着不着力,起落间就攀近了东边廊殿的房梁之上。
伏传再次被谢青鹤的轻功震惊,干脆把体重都交了出去,任凭谢青鹤拎着他跑。
谢青鹤自然不会跟他一样踮着脚做小贼姿态,从梁上轻飘飘落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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