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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早听说过崔湜送给太平的玉叶冠,却是第一次见太平戴出来,他目光在那冠子上一转,又落回太平面上,笑道:“姑母万福。数月不见姑母,光彩更胜别时。”太平笑道:“姑母老了,哪里比得了三郎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她站起身,向薛崇简笑道:“扶我下去,拜见太子殿下。”李隆基忙道:“陛下自晨起下朝后就在太极宫中等候,望眼欲穿,连午膳都未曾用过,还请姑母速速入城,以慰圣心。”他又站进一步,低声笑道:“侄儿觍颜请与姑母同辇,不知姑母可愿赐我这一席之地?”
太平笑道:“太子肯屈尊上辇,是赐我如天之宠,岂敢有违。”李隆基便笑着登上步辇,坐在太平另一侧,李成器与李成义便也都各自上马,行于车队之首,威仪棣棣行入城中。
太平方才初抱住儿子时还洒了两滴泪,此时入城,却是目不斜视一语不发,口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接受沿途百姓的瞻仰。李隆基稍稍侧目望着姑母的侧脸,太平一双凤目原本微微上挑,配上螺子黛所画娥眉更增凌厉之感,额角绘出流火状的额黄,眉心再以金箔做花钿,让人一见便心生敬畏。李隆基微微闭上眼睛,姑母年轻时的容颜,他已经全然想不起了,身旁的这张脸,与记忆中则天女皇登基时的脸渐渐融合,分毫无差地相互重叠。他藏在朝服广袖中的手,便不由悄悄握住。
车辇行至太极宫,李成器李成义下马不行,皇帝派内侍来传话,太平公主不必下辇,步辇便一路抬至了武德殿前。果然见皇帝负手站立于殿外,那姿势似是守望了许久,太平面上的矜持之色立刻被悲戚代替,她痛呼一声:“四哥!”抬辇之人吓了一跳,慌忙停下,薛崇简与李隆基忙扶她下辇,太平提着九破长裙,快步向皇帝奔去,皇帝顾不得身份,也一路奔下。两人于阶下相遇,太平拜倒于皇帝足下,失声痛哭,皇帝亦不由垂泪,弯腰将太平扶起,一边轻拍她背脊一边低声宽慰道:“好了好了,朕不会再让你离京了。”太平哭道:“我到了蒲州,才知道骨肉离散,身世飘萍是何等滋味。陛下,阿月在这世上可以依靠之人,只有四哥了。”皇帝用衣袖为她拭泪,只是低声道:“四哥知道,是四哥亏负了你。”
太平哭了一阵,便和皇帝一起执手进殿,皇帝回头一望,未见得武攸暨,道:“定王呢?”太平道:“他到了蒲州后就病倒了,一直起不得身,我命人送他回府了。”皇帝大吃一惊道:“你怎不早说?”太平凄然道:“告诉四哥,也不过是找大夫看病吃药,又该让朝臣们说,我是以此为由,恋栈京师。”皇帝心中又痛又愧,握紧太平的手道:“长安原本就是你的家园。”皇帝命内侍去传旨,派太医前往太平公主府,方与太平公主一起入殿。
入席后薛崇简坐于太平公主两侧,太平公主抬手轻轻摩挲着儿子的脖子,淡笑道:“花奴,我不看着你,你可曾闯祸惹得陛下与太子生气?”李隆基正要给太平敬酒,捧着金杯刚迈出一步,不禁便站定了。皇帝略有些惭愧地一笑道:“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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