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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脚底板上乱七八糟地裹着一圈又一圈胶带,底下已经全染红了,脚肿得很高,这是刚才靴子脱不下来的原因。
他俩把胶带慢慢撕了,看到伤口,倒吸了一口气。
杨东辉瞪着我的脚,他看我的表qíng像是能吃人:怎么回事?
凌晨爬起来偷着再训练,摸黑绕近路经过宿舍后的仓库时,我的右脚扎了个钉子。没有东西处理,我用胶带紧紧地裹起来,瞒着所有人。别说扎钉子,就是滚钉板,今天我也要滚过去。阅兵时,我真的没有感到疼痛,完全被我遗忘了,现在那种疼才鲜明地恢复,但是已经无所谓了,想咋疼都行。
听我断断续续地说完,杨东辉火了:你胡闹!
他马上背过身去蹲下:上来!
排长,没事儿,我自己能走
上来!!他不容分说,严厉地呵斥。
我趴到了他的背上,他背起我,就向军医室飞奔。
路上人们惊讶地看着我们,杨东辉毫不理会,他跑得那么快,我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宽阔结实的脊背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窝,闻着他身上混合着汗水的气息,听着他跑动着的喘息,我紧紧搂着他,希望这段距离永远也不结束
脚已经化脓了,军医挖去一块ròu,打了消炎针,包扎完后杨东辉不顾我的反对,qiáng行又把我背回了宿舍。
我说我真没事儿,他说:坐着!
他一瞪眼睛,我就没辙,我只能乖乖听他的。他给我去打饭,打热水,又到队部给我请了下午总结报告的假,让我在宿舍里好好待着休息。
我睡了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我醒来天都黑了。chuáng头坐着一个人,是我最心爱的排长,他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我一有动静他就醒了,他低头看我:醒了?
他一直在这儿陪着我?还是不放心又回来看我?
我坐了起来:排长,我没事,你去休息吧,今天你多累啊。
他说:我刚眯过了。你脚发炎了,不能吃发的东西,我叫食堂另做了你的饭。饿了没?我去拿。
我还没来及阻止他就风一样走了,一会儿他拎着饭盒回来,一个个打开,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
都给我吃gān净了,不许剩啊?他像对小孩子一样地对我说。
还真把我当病号了,我索xing也装一装:排长,我手疼。
手疼?他疑惑地翻来覆去看我的手,我说:没伤,就是没力气,拿不动筷子。要不,你喂我吧。
他瞅着我,嘿嘿笑两声,我也陪笑两声,他拖了一张椅子,在chuáng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把两条长腿jiāo叠着架在我的chuáng架上:我手也不灵光,脚好使,要不要使这个喂你?
别别,手好使了,你那个好使的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迅速捞起筷子吃起来,他哼笑了两声,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就坐在那椅子上看我吃。
屋子里就一盏台灯,昏huáng的光照着饭盒,我吃得很快,一抬头,看到他还在看着我。
他的样子真好看。这样休息放松的样子,跟白天阅兵时有如天神般的他很不一样。可为啥都这么好看,动有动的好看,静有静的好看。
我也看着他。默默的气氛,流动着异样的躁动,不知为什么,我俩都没说话。
第18章
还是我忍不住开口了。我问他:排长,你真的不生我气了吧?
禁闭室的事我没忘,也不敢忘。虽然在他宿舍那天我感觉他已经原谅了我,可是心里不踏实,这事搁在我心里憋得难受,我还欠他一个道歉。
排长冷哼了一声:你说呢? 看看你这样,你说我生不生气?
他嘴里说生气,可是眼里全是担心和疼惜,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就想靠近他,我撑着脚想起来,他过来一把按下我:乱动什么?坐好了!
我趁机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抓得紧紧的。别生气了,排长,我错了。你看,我脚上扎了钉子,这就是罚我那次对你扯谎,就冲这钉子你也得原谅我,你要是不原谅我就罚我的脚好不了,走不了路,那你就麻烦了,我得赖着你一直背我了。
我装可怜耍起赖皮来了,跟别人这话我还真说不出口,可是对着他,也不知道咋的,就什么孩子xing子都来了,我知道他会心软,果然他没有推开我的手。
gān啥呢,耍赖皮啊?多大人了,看把你惯的。
他嘴上这么说,却握着我的手在我身边坐下了。他语气里的亲近让我陶醉,我对着他傻笑,他看着我,迷人的面孔在灯下更让我心动。想到白天他在阅兵场上像天神一样的英姿,现在的他让我有种恍惚的感觉,不敢相信那个耀眼夺目的军中偶像现在就坐在我的身边。他并没有避讳,让我攥着他的手,也许他是不忍心推开吧。
我说:排长,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听话了?他微笑着问我,他清澈的眼睛真美,我没有见过比他更明亮的眼睛,像落进了星辰。
那以后跟不跟我出去了?他故意问我,眼神中带着些调皮,闪着捉弄。身为排长他在排里一直很严肃、威严,私下的这一面很少显露给别人,我常常忘了他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自己也还不大呢。
你喝得过我就跟你出去。我也挑衅他。
呵,口气不小,到时候别喝趴喽回不来,求着我背你,再耍赖可不好使了!他在我腿上拍了一下,没用力气,我们都笑了,我还是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
我知道在我受伤的时候这样做,他不会拒绝我,他就是这么心软,放任我在此刻放肆。
那晚,他一直跟我唠嗑,嘱咐了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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