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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幅图,都充满了细节。
就像朋友讲的:他的额头、他的头发丝,甚至每一个肌肉的线条,都是经过精心刻画的。
即便是一副这样的作品,普通画家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完成,而他的姑娘,足足画了七层。
每一层之间都做了融合和联系。
贺怀甚至都不敢想,在自己离开的四年,文棉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在纸上作画的。
他又记起四年前的那个午后。
小姑娘抿着嘴唇朝他笑,酒窝浅浅,眉眼弯弯。措不及防,亲在了他的唇角。
他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思考了很久。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样的感情,扭曲吗?
这是对的吗?
当时他也向心理咨询师问出了这几个问题。
但对方却只同他说了一句话:“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你的这些问题里,没有一个是对这情感的反驳。”
医生说:“贺怀,你得告诉我,你又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来问我的呢?你问我,扭曲吗,对吗。我们先不说你的病患是不是出于正确的男女之情,现在我们需要确定的是你的感情。贺怀,你也喜欢她吗?”
喜欢吗?
贺怀没有说话。
而是习惯性地掏出电子烟来,狠狠地吸了一口。
思绪混乱的,甚至都忘记问医生介不介意。
等回过神时,对方正微笑着示意他没有关系。
“既然这件事情想不出,我们不如换个思路来看。假如你对这个人毫无所感,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回应?比如,你把她换成随便任何一位其他患者。”
贺怀低头闷声抽了好几口烟。
之后,才声音沙哑地回答,说:“会纠正她,指引她。必要的时候,换成其他医生来接手。”
他的咨询师当时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总结性的话语,只保持着职业素养的微笑。
但贺怀知道……
他们都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喜欢的。
对家里的那个女孩,是让他乱了所有分寸的喜欢。
咨询师看他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话题才继续往下走。
“好了,接下来我要回答你最开始的问题了。贺怀,我认为,这是扭曲的。你同样身为医生,应该对这方面更加了解。从事心理治疗相关的医生,不可以同病患发生恋爱关系,因为这类关系本身就是扭曲的。当然,我国并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我认为,你是一个会遵从默认规则的人。”
贺怀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阵白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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