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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贺怀开车送她回家。
外面的雨还在下,淋得雨伞都湿乎乎的,楼道里满是水汽。
她把装裱好的画捧给贺怀,之后就进了门。
现在。
她已经把这个录音听了好几遍,又写成了文字。
“宇宙无定论,地球无定论。人体和大脑也是。”
文棉食指掠过纸上的文字,轻轻地念出声来。
“我承认,人体的神经元是一种不可再生的物质,而神经元决定了你的情感传递、学习能力之类的方方面面。但人类不是一直都存在,人类的语言能力、共情能力、学习能力,也不是一直都有。在寒武纪时代之前,甚至连神经元都不存在。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录音里,贺怀的声音还在继续。
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下午。
那人正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侃侃而谈。
“这代表,连神经元这种东西都可以凭空衍生,你有什么理由相信自己不能恢复?何况,衰退的是神经突触,也不是神经元本身。”
“就像你我之间,虽然四年之间没有联系,但都还在这个世界存在。只要存在,就总有办法连接,建立起关系。你的神经元也都存在,只要想办法,就总能再连接起来,建立新的神经突触。”
她从众多的画纸里翻出其中一张。
画得精细的长尾巴细胞,上面还留着那人的铅笔字迹。
两条长尾巴的细胞中间,被特意圈出来。
贺怀和她说,那个就是神经突触。
在人的成长过程中,长时间不使用,神经突触会衰退、断裂。
“不要小看生物本身对这个世界的适应潜力,也别低估了自己。”
*
文棉正自己在房里琢磨,卧室的门开了。
一股凉风从窗外涌来,夹杂着湿乎乎的雨水气息。
她转头,看到母亲正朝她的方向过来。
“妈妈。”
文棉乖乖地叫了一声。
母亲眉眼弯了弯,温柔地问:“棉棉在看什么呢?怎么今天没有画画?”
文棉指指自己手机上的录音软件,说:“在复习师哥白天讲的话。”
“奥,贺怀啊。他前天还联系妈妈,说想带你去他那边做干预。”母亲说着,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问她:“棉棉想去吗?”
说话间,文棉的手机嗡一声震动,一条绿色的消息显示在屏幕的正上头。
恰恰好,是刚才念叨的人。
[棉棉,怎么样了?妈妈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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