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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没几步,她们就被山坡上方射下的一道道金色辉光晃了眼。
走着走着,那些光越来越近。她们这才发现,下山的许多人胸前都挂着面铜镜,用红绳系在颈上,足足有四五岁小童的巴掌大。
得了主人示意,黄缃儿的婢女上前,请一位正在下山的人留步,向她问起了这铜镜的由来。
“自然是从山灵庙得来的。”
见惯了浩浩荡荡带着扈从来山灵庙进香祈福的富足户,那妇人毫无怯意,笑着答道:“娘子们是头一次来山灵庙进香,还是有些时日没来了?山灵庙给进香的信众送镜可已有六七日了!”
“为何要送铜镜,有什么深意吗?”婢女继续问道。
“这……”
妇人答不上来。
但她并不疑惑,“既然这是山灵的意思,那便自有玄妙!”
见再问不出什么,黄缃儿便让婢女将妇人放走了。
“虽是寻常铜镜,但这样成百上千、来者不拒地送,所耗钱财绝非小数。他们到底从百姓身上刮了多少?“
黄缃儿说着,对山灵庙愈发嫌厌。
她的身后,却有一个小娘子忍不住出声道:“可我听说,无论来进香的人是谁,山灵庙都只收取一枚铜钱。不少豪户想要多供奉些银钱,甚至先斩后奏地塑好了山灵的金身、直接送到了山灵庙,却全被拒了。”
听到又有人“冥顽不灵”地说起了山灵庙的好话,黄缃儿蹙起黛眉:“这自是做给你这种易骗之人看的表面功夫!不然,花费了这么多却几乎分毫不取,难道真是山中有灵、赐下了黄金想要普世济人?”
同样蹙起了眉的还有陆品月。
但她蹙眉的理由却与黄缃儿不同。
在这之前,她对山灵庙所知甚少,一直以为它只是个用几碗不值钱的福水诓骗百姓的敛财小庙,因此从未在意。但方才三言两语地听下来,她的心中却萌生不妙。
在她看来,山灵庙的所作所可并不像是为了钱……
若真如她猜测的那般,那山灵庙背后之人的所图,便有些骇人了。
但这麻烦事原本跟她可没有半点干系!
河东百姓受骗,是他们自己愚昧,就算因此招惹了更大的祸事上身,也怪不得别人。她如今前途未卜,哪里管得上这些?
可偏偏主导今日之事的是黄缃儿,蠢得那么彻底且还劝不得……明明前面的路上是一片泥泞,不过泥上覆了些杂草,她便看不出来,非要去走。
万一那是块会使人陷入其中、无法动弹的沼泽,到时如何是好?
即便不是沼泽,像那种可能会甩不干净的泥巴,也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沾上……
身侧的太孙妃愁容隐现,司马小娘子却全然没有发现。
她握着柳善的手,眼睛始终担心地落在柳善的身上。
这大半年间,她是亲眼看着柳善姐姐一日比一日憔悴,眼底的血丝越来越多,精神也愈发得差,到如今,干瘦得仿佛一个纸人,只剩胸腔中的一口气在撑着。
随着山灵庙的靠近,柳善的手更加冰冷了。
司马小娘子想要给她力量,于是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却反而被她的指尖的寒意冻到,也变得心中颤栗、更加紧张了。
两个一起瑟索着,一步步登坡走进了山灵庙,跟众人一起被请进了一间小室。
小室内放着的是只寻常百姓家常见的旧博山铜熏炉,吐出的香气却格外好闻,仿佛能解郁安神般、将人这一路吸入的寒气都驱了出去。
就在这时,有一名小娘子走进屋子,说了些请她们再等候片刻的话,随后亲手为她们奉上了热茶。
司马小娘子认得来人。
她第一次带着柳善姐姐进山灵庙时,柳善姐姐因身子犯虚,在迈过庙槛时绊了一下,就是幸得这位姓隋的小娘子及时搀扶才不至跌倒。
第二回 来山灵庙时,她没有看到隋娘子。本想在求签后去寻隋娘子道谢,却发生了血红签一事。
如今,是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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