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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的位置捕捉到了几个类似于食物的简笔画。

“你的梦想是什么？”

小雨抬起头，道：“我的梦想是当警察。”

白屿清眸光微动，又是正面答案。

齐宣询问的时候，给他的答案是宇航员，而现在，给他的答案是警察。

这个年纪，不该是畏畏缩缩的年纪，也不该是羞于启齿这样的梦想的年纪，藏在心底，就证明了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可是面对这样具有正面引导意义的梦想，不论他与谁说，结果都应该是被夸赞的，他为什么要藏在心底呢？

宇航员和警察，一个为国争光，一个除暴安良，这两个职业足以赢得所有人的认同，这不该是遮掩起来的梦想，但却是可以作为遮掩的梦想。

他在遮掩什么呢？白屿清垂眸，试图用这个年纪应有的思维方式去揣测。

「老师希望你们长大之后，可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最常见的，来源于老师殷切地教导。

以成名之人最光辉的一面做镜子，映照着一个又一个懵懂而稚嫩的脸庞，污浊藏在背面，却告诉他们成功的人完美无瑕，好像只有成为这样一个人才不算白来人间。

可是作为一个人，最必不可少的一环也是缺陷和弱点。

他们不够完美，拥有七情六欲，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些身披荣耀的人，光鲜亮丽的人，站在光芒照耀的高处，所产生的幸存者偏差，让平凡的人向往又因为达不到他们所处的高度而不断焦虑着，所以那些不够光辉伟大的梦想就变成了羞于启齿的耻辱。

【我想要做一个平凡的人，想要安于现状，我想要画画，我想要唱歌，我想要当厨师，我想要救助流浪动物……】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你什么都想，那些能干什么？能管你吃还是管你喝？」

「自己都管不好，自己都养不活还想这个想那个，你怎么不想上天？」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跟别人说你是我家孩子的时候我都觉得丢人！」

「你想的那些都有什么用！同样是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谁也不比谁多出什么，你怎么就做不到别人那么好呢？」

这些不被理解的小小梦想，这些迎头浇灌的凉水，造就了一个又一个哭泣的灵魂。

学校教书育才，借着榜样的光环制成闪耀着微末光点的枷锁，告诉学生该成为怎样的人，却唯独没有教学生该怎样发现并接受真正的自己。

他们也忘了，每个人都有成为独一无二自己的权利。

白屿清重新抬眸，视线落于他手下的纸上，拿起一根笔，在那最角落的食物简笔画上勾画了一下。

“这是你的梦想吗？”

小雨看着那被他勾画起来的地方，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好像有了悲伤的情绪，“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糕点师，他们说我的梦想太糟糕了，白瞎了我的好成绩，真的是这样吗？是我错了吗？”